“你能不能正經(jīng)一點。”荊白玉咳嗽一聲道。
厲長生點點頭,繼續(xù)說道“所以卑臣便給那些個美人找了些事情做,讓她們能分散分散注意力。”
厲長生可是下了不少血本的,不只是給了那些個女子一些蒸汽眼罩,還給了她們一些指甲油和美甲貼,這些可都是消耗時間的東西,讓她們找到事情做,恐怕就沒時間再來守著荊白玉。
厲長生道“卑臣為了陛下,可是用心良苦。”
荊白玉一聽,心中總算是舒服多了,道“這個姜笙鈺,朕就知道,他沒安好心眼。”
“鈺兒又怎么了”厲長生問。
荊白玉回頭瞪了厲長生一眼,道“不許叫他鈺兒,我才是玉兒。”
“是是是,玉兒。”厲長生俯身在荊白玉耳邊低聲道“那日后我是叫陛下小白好還是玉兒好”
荊白玉感覺耳朵蘇蘇麻麻的,緊跟著心坎里也蘇蘇麻麻的,趕忙咳嗽一聲,道“都是姜笙鈺,他騙人,說你已經(jīng)樂不思蜀。”
厲長生哭笑不得,看來姜笙鈺的確是越來越皮實了,以前只不過是惡整荊白玉罷了,如今連叔叔也開始整。
厲長生道“看來,也只有馮先生可以制得住姜笙鈺了。”
姜笙鈺將荊白玉引到滌川園去,自己便一個轉(zhuǎn)身,溜之大吉跑了。
他臉上洋溢著偷腥般的笑容,才一轉(zhuǎn)頭,“咚”的一聲,便撞在了“墻上”,撞得他是鼻子酸眼睛酸,差點子流淚。
“馮陟厘,你是鬼嗎怎么總是突然出現(xiàn)在別人背后”姜笙鈺氣憤的道。
馮陟厘一臉面癱,道“應(yīng)當(dāng)叫師父。”
“切”姜笙鈺不屑的抱臂看他,道“什么師父,你都教不會我,還讓孤叫你師父呢,不叫。”
馮陟厘甚是無有誠意的挑了挑嘴唇,道“你這么笨,我也沒什么辦法。”
“你說誰笨呢”姜笙鈺瞪著眼睛,道“是你教的太不好了。”
馮陟厘淡淡的道“我也是這般教導(dǎo)玉兒,玉兒能懂,你卻不懂,是不是你笨”
“我”姜笙鈺無言以對,只好說道“什么玉兒你準(zhǔn)叫旁人玉兒,我的名字才叫鈺兒。”
馮陟厘目光仍然淡淡的,垂眼去看姜笙鈺,道“徒兒這是在向為師撒嬌嗎”
“我才沒有。”姜笙鈺立刻反駁。
“走罷徒兒。”馮陟厘對他招招手,道“回去,為師教你針灸。”
“什么又針”姜笙鈺臉色大變,道“我不學(xué)了,我學(xué)不會,我不想學(xué)了,我才不跟你走。你看看,我被你扎成了什么樣子喝口水都要漏的”
姜笙鈺擼起胳膊來,果然有不少紅色的小血點,瞧著觸目驚心。
馮陟厘回頭,道“不去”
“不去”姜笙鈺堅定的說。
馮陟厘牽起一個微笑,道“但由不得你。”
“怎么的,要動手嗎”姜笙鈺拍著胸脯子道“我的武功你可比不得,你”
他一句話未有說完,就感覺膝蓋放軟,腦袋發(fā)沉,整個人踉蹌著晃了幾步。
“咕咚”
姜笙鈺保持不住平衡,一頭載進了馮陟厘懷中。
馮陟厘動作行云流水,將人大頭朝下的抗在肩頭,“呵”的笑了一聲,聽起來仍舊毫無誠意。
“早知道徒兒不聽話,所以為師給你下了藥。”
“馮馮陟厘你你這個”
姜笙鈺軟綿綿的,話都要說不出,根本無法反抗。他氣得差點厥過去,馮陟厘竟然對自己用這等卑鄙的手段。
馮陟厘道“今天為師叫你如何無色無味的迷倒一個人,你可深有感觸”
“你你等著我會我會報復(fù)你的”姜笙鈺說罷了這幾個字,腦袋一垂,終于昏了過去。
那面厲長生與荊白玉正說著話,便瞧見馮陟厘從旁經(jīng)過,不只是馮陟厘,還有昏迷著,猶如麻袋一般,掛在馮陟厘肩膀上的姜笙鈺。
荊白玉一臉震驚,道“師父,姜笙鈺怎么了怎么看起來像是暈過去了”
馮陟厘淡淡的一笑,道“無妨,一會兒就醒。”
厲長生一拱手,道“有勞馮先生照顧姜笙鈺了。”
“不勞。”馮陟厘言簡意賅,道“先走了。”
“好”荊白玉怔愣的看著馮陟厘的背影,總覺得姜笙鈺這模樣,有點可憐
馮陟厘背著姜笙鈺回了太醫(yī)署自己的房間,將人從肩膀上摘下來,露出一個心情極佳的笑容,道“倒是挺有意思的。”
厲長生拍了拍荊白玉的肩膀,道“別看了,我們回去,天要黑了。”
荊白玉緩緩的點了點頭,道“希望姜笙鈺今兒個不會太慘。”
厲長生笑著說“小白怎么還關(guān)心姜笙鈺了”
“唉,”荊白玉道“你不知道,姜笙鈺方才說,他拜了我?guī)煾笧閹煛N規(guī)煾附掏降埽墒呛堇钡木o呢。我覺得姜笙鈺被師父帶走,明兒個可能會脫一層皮。”
兩個人說著話,一道回了寢殿,靈雨已然在門口候著。
“可是有什么事情”厲長生問道。
靈雨連忙上前,道“是陸輕舟大人來了,想要求見陛下。”
“叫他進來罷。”荊白玉瞧了厲長生一眼,點了點頭。
兩個人入了殿去,很快靈雨便將陸輕舟帶了過來。
陸輕舟連忙跪拜于地,行了大禮。
荊白玉擺擺手,道“起來罷,不必如此。”
陸輕舟遲疑了一番,最后還是站起身來,道“卑臣死罪。”
荊白玉道“你跟著我這般多年,你的意思朕還能不知道雖然都是姓陸,不過朕明白,你與陸家的人全不一樣,朕不會搞混的。”
“陛下”陸輕舟垂著頭,嗓子中一陣哽噎,屈膝便要再行跪下。
厲長生就在旁邊,伸手扶住陸輕舟,道“陸大人不必如此,還是入席坐下說話罷。”
孟云深請城西的戲班子在府邸唱戲三日,隨后戲班子回到園中,很快就有人傳來消息,那婦人青荇不見了。
陸輕舟垂著頭,道“叔父他們,已然將青荇帶回府中”
陸家的人因著走投無路,所以暫住在陸輕舟府邸里。那面青荇才離開孟云深府邸,陸家的人總算是發(fā)現(xiàn)找錯了人,重新找到了青荇。
陸家的人將青荇帶回去,用意如何無需再說,謀反的意思已然不能再明顯。
荊白玉瞧了陸輕舟一眼,道“你盯住了他們便是,其他的莫要打草驚蛇。”
“卑臣明白。”陸輕舟道。
厲長生已然找過青荇,如今青荇的危險指數(shù)為0,顯然并不會做出什么意外的舉動。
厲長生與青荇已然做好了一筆交易,若是陸家之人來尋青荇,叫青荇莫要反抗,答應(yīng)與他們合作便是。
陸輕舟此次前來,便是特意來稟報青荇行蹤的,如今青荇已經(jīng)跟著陸家的人,秘密住進了陸輕舟的府邸。
厲長生笑著說道“若是陸家的人,想要一舉扳倒陛下,勢必要在一個公開的場合,請青荇出面道出當(dāng)年的事情。”
荊白玉點點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道“宮宴”
“正是。”厲長生道“正是如此。宮宴可謂是最好的時機,不只是滿朝文武,和各地藩王,大荊的附屬國也都有參與,可謂是齊聚一堂。若是在這些個人面前,公然揭露陛下您的身份”
“哼,”荊白玉冷笑一聲,道“陸家人倒是想的簡單便宜。”
厲長生道“陛下放心,青荇那面決計不會有問題,陸家的人是討不得好處的。等到宮宴之時,也可趁機借助陸家人之手,好好整頓一番朝廷。”
陸家人根本不是厲長生的目標(biāo),陸家之人只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還能翻出什么浪頭去厲長生之所以此時還未對陸家人趕盡殺絕,便是想要放長線釣大魚。
新皇荊白玉剛剛登基,一切都未有穩(wěn)固。朝臣們看似恭敬,附屬國看似老實,其實皆是蠢蠢欲動,想要找個機會狠狠打擊一番年輕的小皇帝。
荊白玉不過十八九歲年紀(jì),作為一個君主,他著實過于年輕,不只是附屬國不服氣,就連朝中那些個老臣,也時常站住來倚老賣老。如此若是時間過長,恐怕會動搖荊白玉的威嚴(yán)。
荊白玉冷笑著說“朕做太子的時候,一樣管理朝政,也沒見他們?nèi)绱嘶罱j(luò),最近仿佛驚蟄了一般,當(dāng)真是叫人頭疼。”
厲長生道“可不是。那些個老臣,自命了解陛下您,哪里能不活絡(luò)都覺著自己乃是陛下您的大恩人,自然不如以前安分。”
不少朝臣乃是荊白玉做太子之時,輔佐荊白玉,在荊白玉手底下做事兒的。如今荊白玉登基,大家心中蠢蠢欲動,都覺得荊白玉能順利登基,有自己一份功勞,皆是準(zhǔn)備著升官發(fā)財。
若是荊白玉未能給予預(yù)期之內(nèi)的官職,便都心存不滿,想要給新皇荊白玉一些個下馬威。
厲長生付之一笑,道“便趁著這個時機,好好的整頓一番,也并非壞事。”
陸輕舟稟報了陸家人的動向,隨即離開陛下的寢宮。眼看著天色已黑宮門緊閉,他今兒個需要值夜,所以無需出宮,有氣無力的往政事堂而去。
“陸大人”
有人在背后叫陸輕舟,陸輕舟回頭一瞧,道“原來是竇將軍。”
來人可不就是竇延亭竇將軍
竇延亭大步走過來,胳膊下面還夾著東西,仔細一瞧,原是一大壇子的酒。
陸輕舟有些驚訝,道“竇將軍你這是”
竇延亭近前,笑著拍了拍酒壇子,道“聽說陸大人今兒個當(dāng)值,左右也是無事,竇某人便來尋你喝酒了。”
“我是要當(dāng)值啊,”陸輕舟有些個無奈,道“不能喝酒的,你若是酒癮犯了,尋旁人去,估摸著喻公子十足樂意與你喝酒。”
“那可不行。”竇延亭道“若是喻公子喝醉了,我是要遭殃的。”
喻青崖每次喝醉,喻風(fēng)酌都會十足不高興,久而久之,旁人也不敢再找喻青崖喝酒。
“再說了,”竇延亭爽朗一笑,道“這酒乃是厲太傅拿來的,說是讓竇某人拿著一起去與陸大人分享。”
“厲太傅”陸輕舟一聽,當(dāng)下有些驚訝,原來是厲長生叫竇延亭來找陸輕舟的,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厲長生就知陸輕舟會因著陸家的事情不歡心,陸輕舟向來與荊白玉關(guān)系要好,厲長生可不想自家小朋友跟著陸輕舟不歡心,所以特意想了點小辦法。
“走罷。”竇延亭大咧咧上來搭住陸輕舟的肩膀,道“走,我們那面喝酒去,今兒個不醉不歸”
“可”陸輕舟還是有些個猶豫,道“今兒個我當(dāng)值啊,若是喝醉了,誰替我當(dāng)值”
“已經(jīng)有人當(dāng)值了。”竇延亭神神秘秘的說。
此時此刻,喻青崖托腮坐在席上,憤憤不平的模樣,道“今兒個我約了陵川王一同去聽?wèi)虻臑槭裁唇形襾眄斕妫美О !?
“聽?wèi)颉庇腥擞挠牡脑诒澈髥枴?
“嗬”喻青崖嚇了一跳,那鬼魅一般的聲音,他再清楚不過,不用回頭也知道,定然是喻風(fēng)酌在說話。
“你怎么在這里”喻青崖驚訝的說。
喻風(fēng)酌緩緩走過來,也坐在席間,道“厲太傅叫我來的,說是你一個人當(dāng)值恐怕不頂事。”
“什么”喻青崖不敢置信,道“叫我來頂班,竟然還嫌棄我不靠譜”
喻風(fēng)酌坦然點頭,道“就是這么回事。”
“我,我真是”喻青崖氣得不知說什么好。
喻風(fēng)酌道“最近附屬國的使臣云集都城,的確萬事都要小心一些,以免不留神叫人鉆了空子。若是真丟了什么機密要件,怕是你的腦袋我也保不住。”
“越說越離譜了”喻青崖不服氣,道“我明明很是靠譜。”
天色愈來愈黑,荊白玉難得與厲長生一同用了晚膳,雖然感覺周身疲憊,但仍然心情愉悅。
厲長生說道“若是陛下困了,不如早些就寢。”
“不要。”荊白玉搖頭,有氣無力的說道“明兒個一睜眼,你怕是又要沒影了。”
厲長生不由得一笑,道“明兒個陛下要上早朝,長生不會沒影的,要跟著陛下一起去上朝。”
“差點忘了,明天要上早朝呢。”荊白玉道。
“所以陛下,還是早點就寢罷。”厲長生說著,拿出了一物放在荊白玉跟前,道“不如陛下也試試這個。”
“這是什么”荊白玉奇怪的道“怎么像是你糊弄那些個女子的小頑意。”
“是蒸汽眼罩。”厲長生道。
可不就是厲長生糊弄那些個女子的小頑意,用來轉(zhuǎn)移她們注意力的東西。
厲長生道“小白都有黑眼圈了,戴上這個,閉上眼睛,便好好的休息一番罷。”
“我才不要。”荊白玉道“你給那些個女子的東西,我可不想要。”
“小白莫不是吃醋了”厲長生問。
“才沒有吃醋。”荊白玉瞥了厲長生一眼,又瞥了一眼那蒸汽眼罩,心中止不住好奇,猶豫了一下,一把抓過,自己研究去了。
“真的真的熱乎乎的”荊白玉睜大眼睛,滿面驚喜模樣,道“好像手爐一般。”
蒸汽眼罩一般四十度左右,不會過熱傷害眼睛,用手摸著溫暖又柔和。
厲長生叫荊白玉躺下,給他蓋好了被子,讓他閉上眼睛,這才將熱乎乎的蒸汽眼罩戴在荊白玉的臉上。
荊白玉的臉小的十足讓人羨慕,一個眼罩擋住,蓋住了大半張臉,露出嘴唇和弧度柔和的下顎來。
“真的很舒服啊,熱乎乎的”荊白玉感嘆一聲。
厲長生垂頭瞧他,嘴角的弧度增加,笑的有幾分詭異。
他未有出聲,緩慢的低下頭來,在荊白玉感嘆聲中,無聲的親在他的嘴唇上。
“嗬”
荊白玉一愣,整個人頓時傻了眼。
他此時此刻戴著蒸汽眼罩,根本什么也看不到,也無法睜開眼睛。只覺得眼罩熱乎乎的,而唇瓣上的溫度更為灼熱非常。
“晚安,小白。”厲長生低聲說。網(wǎng),網(wǎng),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