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素未謀面,危險指數(shù)卻高達8, 難免讓厲長生多留心幾眼。g g d o n
荊白玉也伸著脖子看了幾眼, 心中酸的他瞬身不舒服, 趕忙拉著厲長生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我突然不想聽?wèi)蛄恕!鼻G白玉道“不如我們?nèi)タ纯翠佔拥纳饬T,也不知道最近喻青崖處理的怎么樣,若是賠本了也不好。”
厲長生被他拽著走了兩步, 等那婦人的背影瞧不見了, 這才回過頭來, 道“不進去聽?wèi)蛄恕?
“不去。”荊白玉堅定的說。
厲長生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道“行, 小白說不去就不去了。”
婦人危險指數(shù)如此高, 指不定在婦人身邊會發(fā)生什么意想不到的危險,厲長生的確也不想荊白玉挨近那個婦人, 不去聽?wèi)虻挂矝]什么。
只是厲長生有些介意那婦人到底是誰,為何會有如此高的危險指數(shù)。
他向來不是被動之人, 最為中意游刃有余的掌控欲,所以婦人的身份, 厲長生無論如何, 也要先行搞清楚才好。
厲長生決定今兒個先陪著小白頑耍, 畢竟是早答應(yīng)了荊白玉的。等抽時間, 再尋人去打探那婦人的底細。
兩個人離開戲園子,就往香粉鋪子的方向而去。這一路上, 荊白玉不知道瞄了厲長生多少眼。
厲長生是想要當(dāng)做沒看見都是不行的, 笑著問道“小白, 這是又怎么了”
“厲長生,我問你”荊白玉道。
厲長生點了點頭,等著荊白玉提問。
然而荊白玉卻戛然而止,話頭未有繼續(xù),一副欲言又止模樣,最后搖了搖頭,說“唉,還是算了”
厲長生無奈的說道“小白有什么問題,只管問我便是,可別憋在心里面,給憋出個好歹來。”
荊白玉瞟了他一眼,那小眼神兒極為哀怨。厲長生差一點子便誤會自己是個始亂終棄的負心漢。
厲長生哭笑不得的說“到底怎么了小白難不成還有不能和我說的話”
“就是”荊白玉垂著頭,聲音很小的說“你日后難道還想要成家嗎”
“什么”厲長生一時間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xiàn)了問題。
荊白玉瞪了他一眼,道“就是問你,你以后是不是還想要娶妻生子”
“小白”厲長生聽清之后,有被荊白玉弄的哭笑不得,道“為何會這般說難不成就因著我多看了幾眼,那戲園子里的婦人”
荊白玉已然是大荊的新皇,但不論如何說,他也才十歲罷了,尤其是第一次談戀愛,以前根本沒什么經(jīng)驗,心中總是不太確定,而且患得患失。
他見方才厲長生一直瞧著那婦人的背影,控制不住便想到許多事情。
若是厲長生真的永遠和自己在一起,他們便無法擁有子嗣。荊白玉是并不在意的,而厲長生呢厲長生會不會覺得非常遺憾
荊白玉這般一想,就感覺心中憂愁無限,深深的嘆息了兩口氣。
“小白,”厲長生笑著說“我本就是打算一個人過一輩子的,以前在遇到你之前,根本未有想過,自己會與什么人談戀愛在一起。”
荊白玉抬眼瞧他。
厲長生繼續(xù)說“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這個世上除了你,恐怕再沒人能讓我動心的了。”
荊白玉前一刻還滿面憂愁,后一刻頓時面紅耳赤。
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厲長生一本正經(jīng)又滿面溫柔,纏綿情話說的絲毫磕巴也無有,可把荊白玉聽得十足不好意思起來。
荊白玉道“真的”
“真的。”厲長生道“所以不論是什么人,不論是什么事情,都無法將我從小白身邊搶走。”
荊白玉的心情突然好的飄忽了起來。
厲長生道“倒是小白,若真的與我一輩子在一起,那日后大荊的血脈”
荊白玉是下定了決心的,不會再娶旁的女人,要一輩子只和厲長生在一起,這么一來,恐怕滿朝文武都不會答應(yīng),大荊的皇室血脈就是個問題。
荊白玉自嘲的笑了笑,道“我都不是大荊的皇室血脈,斷不斷有什么不同嗎”
荊白玉早就想過這么問題,到時候大不了抱養(yǎng)一個孤兒便是了。荊白玉覺得,自己若是當(dāng)了爹爹,絕對是個稱職的好爹爹,一定不會叫孩子像自己一樣從小就生活在彷徨和冰冷之中。
厲長生伸手拍了拍荊白玉的發(fā)頂,笑著說“小白這么有愛心,那我們多養(yǎng)幾個,也不是不行,小白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厲長生這個人,秉性十足冷淡,其實不怎么喜歡小孩子,也不怎么喜歡小寵物,不過他知道,荊白玉從小渴望親情,然而先皇無法給他,皇后無法給他,就連親生父親康下泉亦是無法給他。
若是能滿足荊白玉的愿望,厲長生也不在乎身邊多幾個鬧騰的小孩子。
荊白玉可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有些迷茫的睜大了眼睛,道“男孩還是女孩”
“厲長生”
一個女子歡喜,又雀躍的聲音拋了個尖。
就在荊白玉思索男孩還是女孩的問題之時,突然有人大喊了一聲厲長生的名字。
厲長生只覺這聲音似乎有點子耳熟,他與荊白玉一同回過頭去。
就瞧遠處有兩匹馬快速而來,其中一批高頭大馬上坐的人,乃是荊白玉最不喜歡見到的姜王姜笙鈺。
而旁邊的黑馬之上,坐的是個女子,看起來亭亭玉立,朝氣蓬勃。
“宛陽郡主”
荊白玉第一個震驚的低聲說道。
“還真是宛陽郡主。”厲長生道“好久不見了。”
姜笙鈺與宛陽郡主的馬匹已經(jīng)到了跟前,就瞧動作瀟灑的宛陽郡主一個翻身跳下馬來,順勢直接撲入?yún)栭L生的懷抱。
厲長生差點子被她給撞倒,被宛陽郡主一下抱得死緊。
宛陽郡主高興的說道“厲長生我們又見面了好久不見呢可想死本郡主了”
厲長生更改身份之后,從流安一路來到都城,這路上多虧了宛陽郡主的幫忙,才能順順利利的走來。
隨后厲長生進宮做了期門郎,宛陽郡主還要返回封地,也就不得已分開,沒成想才過了幾個月時光罷了,宛陽郡主竟是又一次入了都城。
荊白玉登基大典就在眼前,各地藩王與附屬國的使者都要進宮朝拜,宛陽郡主便是憑借著這個由頭,跟著她父親宛陽王一同到了都城。
如今宛陽郡主便下榻在驛館之中,正巧與姜王姜笙鈺做了鄰居。
姜笙鈺一大早瞧見宛陽郡主的車隊而來,聽說這宛陽郡主昔日里與厲長生關(guān)系甚好,而且還揚言要嫁給厲長生的。
姜笙鈺頓時來了興致,決定不能讓小嬸嬸荊白玉過的太好,時不時是要敲打小嬸嬸一番的,否則小嬸嬸仗著自己是皇帝,便對叔叔吆五喝六怎么辦
所以姜笙鈺十足熱心的找宛陽郡主聊了聊天,兩個人一拍即合,從驛館跑出來,想要進宮去尋荊白玉和厲長生頑耍。
誰料到這么巧,就在進宮的半路上,宛陽郡主眼尖,隔著大老遠便瞧見了厲長生的背影。
“厲長生好久不見”
“你莫不是又長高了”
“你想不想我我都想你了呢”
宛陽郡主仍是活潑開朗的性子,而且不拘小節(jié),說話全不瞻前顧后的,想說什么便說什么。
厲長生有些頭疼,將宛陽郡主從自己懷里扒出來,道“郡主怎么來了”
“你這是什么話啊,”宛陽郡主嘟著嘴巴道“仿佛不歡迎我一般。”
站在旁邊的荊白玉,差點子便原地爆炸,一下子炸上天去。他極力忍耐,極力深呼吸,這才未有出手如電的將宛陽郡主不客氣的推開。
宛陽王手中兵馬不少,而且年事已高,雖然乃是異姓王,但在大荊是備受尊敬的存在,荊白玉這個新皇,若是對宛陽王的寶貝女兒做出了什么,絕對是給自己樹敵,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
荊白玉忍了半晌,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道“宛陽郡主,真是好巧。可是來四處逛逛的”
“不巧啊。”宛陽郡主性子直爽,見了昔日的太子殿下,眼下的新皇荊白玉,絲毫未見扭捏與懼怕,道“姜王與我,是特意往宮中而去,想要尋厲長生聊天解悶的。”
“姜王啊”
荊白玉一聽,目光涼颼颼的往后一掃,果不其然,哪里都有姜笙鈺的事情。姜笙鈺與自己簡直八字不合,一天到晚給自己找晦氣。
姜笙鈺這才施施然走上前來,笑著說道“宛陽郡主與叔叔許久未見了罷,定然有許多話要講,不如我們?nèi)デ懊娴木扑磷蛔煤昧囊涣奶臁?
“不行”荊白玉立刻回絕,道“宮中還有事情要忙,還是改日再聊天,我們這就要回去了。”
厲長生眼看著荊白玉給自己打了無數(shù)個眼色,當(dāng)下點點頭,道“正是如此。”
“啊這么忙的嘛”宛陽郡主有點小小的失落。
姜笙鈺一見笑著說道“畢竟新皇登基,肯定有許多事情要忙的。不過叔叔”
姜笙鈺跑過去挽住了厲長生的一條胳膊,道“叔叔肯定不忙的,不若我叫人送了新皇回去,叔叔與我還有宛陽郡主一道去喝酒聊天”
“這個注意好,這個好。”宛陽郡主立刻歡心的拍手。
“姜笙鈺”荊白玉咬牙切齒的,低聲道“你誠心的是不是”
姜笙鈺瞧了一眼荊白玉,那眼神真是又無辜又挑釁。
荊白玉將挽著厲長生胳膊的姜笙鈺趕走,道“我今兒個也沒什么要緊事情,不若大家一起喝酒聊天,人多也是熱鬧的。”
“是啊,人多熱鬧,那我們一起往前面去罷”
宛陽郡主簡直便像個墻頭草一般,根本不知道荊白玉與姜笙鈺之間的明爭暗斗,一會兒覺得這個說的有道理,一會兒又覺得那個說得好。
厲長生無奈的笑了笑,最后便跟著大家一起,往前面的酒肆而去。
荊白玉有點蔫頭耷拉腦,他日前也是聽說過的,宛陽郡主喜歡厲長生,對厲長生還告過白呢,一個姑娘家竟然對男子告白,那是要有多大的勇氣,絕對是愛慘了。
“唉”
荊白玉想著止不住嘆息一聲。
走在后面的厲長生想著搖了搖頭,低聲數(shù)著“六七”
這一路上,荊白玉已然嘆息了第七次。
眾人入了酒肆,店小二引著他們連忙往樓上而去。
樓上比樓下要清凈許多,基本都是半包間的模樣,有屏風(fēng)隔斷,還可以臨窗觀景,聽起來雅致的厲害。
宛陽郡主活蹦亂跳,一竄竄的便上了樓去,還趴在樓梯上與他們招手,道“快上來,這里的景色真的不錯啊。”
姜笙鈺走在第二個,看起來心情亦是不錯的。想他姜王的名字,旁人聽來也是聞風(fēng)喪膽。決計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姜笙鈺內(nèi)地里這般斤斤計較,喜歡惡作劇。
荊白玉垂著頭走在第三個,緩緩的嘆出了第八口氣來,又是“唉”的一聲。
“小白。”
后面的厲長生突然叫了荊白玉一聲。
荊白玉下意識的回頭,道“怎么”了
話未說完,就感覺嘴唇上一陣溫暖,被輕輕的親了一下。
“嗬”
這大庭廣眾的
荊白玉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
他們都站在樓梯上,荊白玉因著是走在前面,所以比厲長生站的高一些,正巧彌補了身高的缺憾,甚至比厲長生要微微高那么一點。
厲長生突然拉住荊白玉的手臂,可把荊白玉嚇得差點子魂飛天外。
然而
感覺當(dāng)真不錯。
荊白玉腦子里一陣七彩煙花炸裂開來,整個人混混沌沌。
去往二層的樓梯有個轉(zhuǎn)角,他們正好過了轉(zhuǎn)角,這個方向角度,是樓下客人仰頭看不到的視覺死角,只要走在前面的宛陽郡主與姜笙鈺不要回頭瞧他們,便不會有人看到他們在接吻。
“厲長生你們快點”
還真是巧了,就在這一瞬間,宛陽郡主回過了頭來,看樣子是迫不及待,想要招呼后面的人快一點。
“嗬”
不是宛陽郡主的的抽氣之聲,而是姜笙鈺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姜笙鈺下意識的回頭去看,便瞧見厲長生與荊白玉竟然旁若無人的
的
姜笙鈺頓時臉色通紅,真是連想也不敢想,一副天塌地陷的模樣。
他趕忙仗著身高擋住了宛陽郡主的視線,自己也不敢再回頭去看,尷尬浮夸的說道“哇宛陽你看那個位置太好了罷我們就坐那里指不定可以看到夕陽”
“夕陽”宛陽郡主眼皮一跳,道“可現(xiàn)在才晌午,我們難道要坐一下午嗎”
“哈哈哈”姜笙鈺笑的更是浮夸,道“一下午而已,不算什么的。”
“你沒事罷”宛陽郡主雖然性子大大咧咧,但姜笙鈺表現(xiàn)的實在過于浮夸,宛陽郡主都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對勁兒,道“莫不是身子不舒服”
姜笙鈺表情扭曲了一下,心說不是身子不舒服,而是眼睛不舒服
他終于體會了一番,叔叔口中辣眼睛的感覺,這個“辣”字,竟是如此傳神,且富有深意,再未有第二個字,能如此形象闡述。
姜笙鈺真是被厲長生與荊白玉給氣死了,他們兩個竟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不過是蜻蜓點水的一下罷了,雖說厲長生并不在乎旁人的目光,但這里好歹是古代,荊白玉也不是現(xiàn)代人,厲長生怕他受到過大的刺激,所以只是點到為止。
不只是姜笙鈺傻了眼,荊白玉這個被突然襲擊的,更是傻了眼。
他一臉呆呆的看著厲長生,一時間都忘了反應(yīng)與說話。
厲長生小聲說道“別吃醋,宛陽郡主不過孩子心性,之前還揚言要嫁給你的。”
的確,宛陽郡主在見到荊白玉的時候,曾被荊白玉的面相給深深吸引,不只是說過要嫁給厲長生,還說過要嫁給荊白玉。
厲長生帶著呆若木雞一般的荊白玉,從后面走了上來。
姜笙鈺還在一個人尬笑,笑的宛陽郡主掉了一地雞皮疙瘩,全不知他到底中了什么邪。
姜笙鈺見厲長生與荊白玉好端端的走了過來,終于松了口氣。
姜笙鈺咳嗽一聲,恢復(fù)了一些淡定,道“宛陽啊,你想吃什么,看看菜牌。”
“好,我來點菜”宛陽郡主立刻便被姜笙鈺分散了注意力,全神貫注的低頭去看菜牌。
姜笙鈺這才抽空瞪了一眼厲長生與荊白玉,低聲說道“你們也太大膽了一些罷”
荊白玉不好意思,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反駁。剛才
厲長生的所作所為,的確是大膽的過了頭,叫荊白玉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有些個吃不消。
不過
再一回想,荊白玉又不由自主的有些臉紅,想要傻笑,感覺心頭一陣甜絲絲的。
厲長生倒是坦然,只是親一下而已,在現(xiàn)代根本不算什么。
厲長生仿佛方才的事情與自己毫無干系,笑著說道“小白想吃什么”
荊白玉仰著頭瞧他,道“什么都可以。啊對了”
他才說了一般,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我瞧你是不是有點上火肯定是最近忙的,那就少食一些辛辣的,羊肉也不要吃,點一些清熱解火的吃食罷。”
“好。”厲長生道“聽小白的。”
姜笙鈺坐在旁邊,頓時覺得自己有些個多余。那兩個之間有種微妙的氣氛,叫姜笙鈺像個局外人,根本融入不進去。
姜笙鈺雙手抱臂,一臉嫌棄鄙夷,心想著剛才若不是自己,就要壞大事兒了宛陽郡主肯定就要瞧見他們親近的模樣。
他這般想著,就覺得自己多管閑事,明明應(yīng)當(dāng)讓宛陽郡主瞧見,那可就雞飛狗跳,十足有意思的很
“唉”
嘆息仿佛會傳染一般,荊白玉不再老頭子一般的嘆息,卻換成了姜笙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