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個孩童。
厲長生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蔓延擴大些許。
他方才便瞧見了荊白玉,如今哪里能猜不出是誰在惡作劇
這太子荊白玉,怎么說都還只是個七八歲的孩子,與他頑一頑也沒甚么,無傷大雅。
厲長生干脆“哎呀”一聲,裝作狀況之外的模樣,道“是何人掩我的眼目我手頭還有活計,可耽誤不得。”
荊白玉捂著他眼睛不放,整個人掛在厲長生背上,笑嘻嘻的道“你猜一猜,猜對了便讓你走,成不成”
“若是我猜不對,如何是好”厲長生順著他的話道。
“這”荊白玉有些個猶豫不定,最后一臉大度,說“讓你猜三次,猜不對也讓你走,這可行了”
“行。”厲長生爽快的點頭。
荊白玉興致高昂,道“那你快猜,我是誰”
厲長生做出思量的模樣,少頃恍然大悟,道“是了你是那小綠罷,一定是。”
“你猜錯了”荊白玉嘻嘻一笑,雙眸里流光溢彩,一看便煞是開心,道“沒關系,再猜,還有兩次機會。”
厲長生道“不是小綠那一準是小紅了。”
“小紅”荊白玉眨了眨眼睛,裂開的嘴巴嘟了起來。
頭一次厲長生猜不準,荊白玉心中歡心的厲害,大有一種辦壞事兒得逞后的愉悅感,十足十的滿意。
可這第二次,厲長生仍然未有猜對,荊白玉心中莫名著急起來,還有些個小小不滿。
荊白玉嘟著嘴巴,皺著眉頭,心里忖著,這厲長生人緣這般好竟有這般多的朋友自己可只他一個朋友。
小太子思及此處煞是不滿,道“不是小紅也不是小綠,你再猜。”
厲長生琢磨著說“不是小紅也不是小綠還能是誰這般頑皮難不成還是小白”
他話音落點,立刻抬手一拽,就將掛在他背上,樹懶一樣的小太子荊白玉,瞬間給悠到了身前來。
“啊”
小太子荊白玉低呼一聲,眼前天旋地轉毫無防備,他連忙雙手亂抓,死死扣住厲長生衣襟前領,一雙杏核眼瞪得渾圓,驚魂甫定之間,正好對上厲長生狐貍一般狡黠又戲謔的目光。
“別緊張,不會叫你摔了的。瞧,這不是坐的穩(wěn)穩(wěn)當當”厲長生在他背上安撫的輕拍了兩下,說。
“哎呀,你別一只手抱著我,會會摔的。”荊白玉抓著他衣襟的手更加有力。
厲長生單手抱著荊白玉,就叫他坐在自己臂彎里,仿佛只作是只小箱子,并無多少分量,輕松便宜的很。
“不會摔的。”厲長生十拿九穩(wěn)的道“平日里,我抱我家小白,都是這么抱的,也不見摔了小白。你且老實點,你比我家小白多了幾兩肉,若是不老實,恐怕也有摔的可能性。”
“那我不動,我老實,我”
荊白玉話說一半,頓時滿臉怔愣,這才反應過來,道“誰是你家的貓崽子你把我放下來,快放下來。”
厲長生已然板著臉半晌,這會兒著實是控制不住,爽朗一笑,也不與荊白玉再執(zhí)拗,將他放了下來。
荊白玉剛一著地,立刻跳出八丈遠去,皺著眉頭嘟著嘴巴,一臉老大不歡心的模樣,道“你你剛才是不是戲弄與我”
“有嗎”厲長生自不會承認,笑得極具欺騙性,道“剛才我走的好端端,是你先撲過來蒙住我的眼目,若說存心戲弄的話,也是你戲弄我,哪有惡人先告狀的道理是也不是”
“我”荊白玉小臉一紅,也板不住了,垂著頭目光飄忽,接不上話來。
在厲長生跟前,荊白玉就是一鮮嫩的小羊,又軟又乖,哪里是只老狐貍的對手片刻便被拿捏的毫無還手之力。
這欺負小孩子,雖手到擒來,也愉悅非常。但厲長生瞧荊白玉滿面通紅的模樣,心里也著著實罪惡感飆升。
厲長生干脆一笑,換了個話題,招手叫荊白玉過來,道“你如何在這里”
“我啊,我就是路過啊。”荊白玉說起這個,復又滿臉喜悅,道“沒成想在這里碰到你,我還以為只能在畫閣私會你呢”
“私會”厲長生乍一聽都愣了神,有些個哭笑不得,道“什么私會這是個什么詞兒說的神神秘秘,仿佛我兩個在偷情一般。”
“偷情”荊白玉大眼睛眨巴眨巴,滿是迷茫的看著厲長生,道“這是何意”
厲長生瞬間敗下陣來,尋思著小太子不過八歲,還是純真的年紀,這古代也無網絡,孩子可比現代那些小魔王淳樸許多,可莫要叫自己給教壞了去。
厲長生只好又硬生生換了個話題,道“你的臉怎么了快過來叫我看看。
兩人隨處尋了個臺磯便坐下,這里無人路過,倒是再清凈安寧也無有。
荊白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臉蛋兒,全不當一回事,道“有點刺痛,沒事兒的,可能是剛剛被樹枝劃傷的。”
先前荊白玉跟著師傅晨起練武,又是射箭又是騎馬的,一身勁裝灰撲撲,臉上也是汗涔涔,累的呼哧帶喘疲軟不堪。
“應該是騎馬時候被樹枝兒刮的,”荊白玉大咧咧模樣,道“我差點從馬背上跌下來,虧得我反應快,扶了一把旁邊的樹枝兒。如今只是劃傷,還未落馬,也算是我激靈了。”
荊白玉說罷了,心里頭咯噔一下,這才后知后覺自己言之過多。若是厲長生問自己,為何去騎馬,這可如何回答
這皇宮之中,的確有專門訓練馬術之地,但普通宮人如何能在宮中騎馬
荊白玉后悔不迭,苦著一張小臉,瞬間皺成了包子模樣。
“還是跑罷”荊白玉低聲自語,隨即立刻跳起要逃。
厲長生著實拿他沒有辦法,伸手一撈,便將逃跑的小兔子給抱了回來,道“你怎么就會這手每次都跑,莫不是看家本事”
“我我我”荊白玉逃跑無望,被厲長生禁錮在懷中,道“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