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說的是,這剛剛出宮建府頭一年,兒臣還有很多做的不到位,偏又趕上肚子里這個鬧騰的,到底是不爭氣,才讓妹妹們幫了幾天,叫五福晉看去,想來是個誤會,后來也說開了。”松格里手中捧著一盞熱茶,低著頭一臉自責(zé)。
沒等德妃說什么呢,松格里抬起頭,一臉信任的樣子注視著她
“這旁的倒好說些,兒臣磕磕絆絆到底是理清楚了幾分,只一樣還得求額娘幫幫忙。”
“說來聽聽。”德妃皺了下眉頭,忍下自己口中的訓(xùn)斥,冷淡的問。
“這府里頭,原先只有個宋氏和李氏,可現(xiàn)在李氏有孕在身,不得伺候,兒臣身子也重,雖是給個丫頭開了臉,可到底侍妾是上不得臺面的,爺竟是沒人伺候了,兒臣想求額娘給尋幾個好的,可好伺候爺,也多多給爺開枝散葉呢。”松格里端坐在德妃旁邊的凳子上,眼神無比真誠。
德妃一下子沉默下來,本來她從四爺夫婦兩個進(jìn)門開始就臉不是臉,鼻子不適鼻子的,就是為了讓松格里理虧,好站住跟腳,往四爺府里添人。
現(xiàn)在松格里直接開口要人,這感覺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氣里,雖如了她的心思,可總有種別扭的無力感。
“你是個賢惠的,你好不容易開次口,額娘不能不幫。本宮想起來,倒是有兩個不錯的,一個是知州武國柱之女武氏,一個是本宮娘家侄女烏雅氏,這兩個容貌都算是端正,家教也不錯,額娘安排一下,等過了十五就給你送過去,如何”德妃到底還是滿意松格里的知趣兒,思量著說完后,帶著打量的神色看著松格里,看她是真賢惠還是做做樣子。
“還是額娘心疼兒臣,兒臣現(xiàn)在這兒先謝過額娘,等過了十五,兒臣一定準(zhǔn)備好院子等著兩位妹妹。”松格里眼神中滿是喜悅,半點(diǎn)拈酸吃醋的不樂意都無,倒是讓德妃更滿意了幾分。
“行了,時辰也不早了,咱們這就去慈寧宮拜見太后吧。”德妃滿意了,也就直接起身,那些教訓(xùn)的話倒是一句都沒用上,過年期間這么圓滿她心情也不錯,臉上倒是更和善了幾分。
松格里低著頭應(yīng)諾下來,攙扶著明言的手跟在德妃的轎攆后頭慢慢的走,在沒人看到的時候,不經(jīng)意掃過德妃的轎攆,眼神中全是冷冷的諷刺。
上輩子也是大風(fēng)雪的天氣,她跟著四爺著急忙慌往永和宮趕,不小心摔了一下,雖無大事,可到底是驚著了,當(dāng)時她臉色就不大好。
等進(jìn)了永和宮,德妃又是一頓四六不分的訓(xùn)斥,四爺因著德妃的偏心,臉上氣怒之色根本不加掩飾,等四爺帶著十四阿哥走了以后,德妃說話更是不客氣,到最后她愣是挺著大肚子在永和宮跪了一刻鐘。
等到了太后那里,又有那等子跟德妃過不去的宮妃嘴賤,德妃對著她更是沒個好臉子,一天下來,又是跪拜又是心中彷徨無措,只堅持到了晚上乾清宮的家宴,回府就躺下了,等到元宵節(jié)那天,被三福晉擠兌了幾句,就軟了下去,當(dāng)場見了紅。
已經(jīng)定下年后春末要二次御駕親征的康熙爺大怒,覺得這是不詳征兆,對著四爺和德妃好一頓訓(xùn)斥。
她暈了過去,直接被抬回了四爺府,等她躺了幾天微好了些以后。臉色難看的四爺,宮里頭德妃派來訓(xùn)斥的太監(jiān)和送進(jìn)府里頭的格格,都讓松格里愈發(fā)沒了主意,到底還是提前一個月早產(chǎn)了。
那個時候她只會哭,月子都沒做好,弘暉也因為早產(chǎn)的原因,身子骨一直都比較弱。
這輩子,不用德妃費(fèi)心,那兩個早就被德妃看好的格格,作為賢良淑德的四福晉,她親自替四爺要回來。
至于一會兒就要見到的那些宮妃,松格里唇角微勾,大過年的,不爽這種情緒,還是留給那些吃飽了沒事兒干的比較好。
等到慈寧宮的時候,佟佳貴妃和其他三妃都已經(jīng)到了,大福晉,太子妃,三福晉和五福晉也都已經(jīng)分別站在自己母妃身后,見到德妃和松格里,向來跟德妃不對付的惠妃,如同上輩子一樣先開了口
“喲,這不是德妃妹妹和四福晉嗎好大的架子,竟是讓太后娘娘等著你們了。”
她這話一出口,德妃臉色就有些不好,但還不等她回頭瞪松格里,松格里已經(jīng)在明言的攙扶下,緩緩跪在地上,恭敬的磕頭下去。
“給皇瑪瑪請安,都是松格里的不是,今兒個雪大,松格里還記得去年大嫂差點(diǎn)摔了,心中怕得很,實在是不敢走快了,拖累了額娘,還勞煩皇瑪瑪久等,請皇瑪瑪責(zé)罰。”
“好孩子快起來,地上冷,小心傷著肚子,這么大雪,走得慢些是對的,也沒等多久,大家說說笑笑,時間過得也快,快給德妃和四福晉賜座。”太后已經(jīng)快六十歲,從來都是慈善的性子,聽松格里語氣哽咽,趕緊吩咐把松格里攙扶起來。
惠妃聽松格里提起大福晉,突然噎了一下子,去年伊爾覺羅根氏才有孕五個月,偏大阿哥心疼福晉,不讓走快了,等到這兒的時候比現(xiàn)在還晚了半個時辰,只能拿差點(diǎn)兒摔跤敷衍了過去,現(xiàn)在又被松格里軟軟的懟了一下,她臉色有些尷尬,冷哼一聲端著茶水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