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后又嘆道“霍維棠對你婆母無情。但凡他對玉容,有對外人的半分好,玉容當初也是不會負氣離了霍府的。這么些年,我就怕玉兒隨了他爹,混賬不解風情,辜負了好人家的女兒。哀家這么喜歡你,因你與玉容截然不同,你心思縝密,也有自己的行事的一套章法,不至于一負氣便鬧出和離的事來。玉兒是從小讓我看顧大的,他的脾性五分像玉容,五分似霍維棠,霸道頑劣,心腸又有點狠。可他與霍維棠終歸又不同,他是哀家的外孫,陛下的親外甥,是真真正正的勛貴國戚,能降服他的女人太難找了,哀家盼了多年,才盼到一個敢深入虎穴,敢當著數(shù)位輔政大臣的面兒揭發(fā)傅君集那惡佞的女子。”
“你家聲清明,聰慧美貌,哀家一見著你啊,就再想不出還有誰配得上玉兒了”
說著高太后和藹地笑瞇了眼,在花眠的手背上撫摸著。
“太后祖母過譽了,眠眠與珩郎至今還不過是有名無實的夫妻呢。”
“不急不急,”高太后攜著她又往前走了幾步,“哀家信你,他在你面前不過是條裹了泥的小河鰍罷了,還能翻過大浪去。我今日瞧見了,他在宴席上便對你眉來眼去的,那跟著玉容前來的女孩兒都幾次三番紅了臉,又是羞又是不安的。”
花眠輕笑道“柏離小娘子花容月貌,又與太后和婆母頗有淵源,倘若她心中戀慕將軍,要嫁給他做妾,我是攔不住的。屆時,她必定比我更得婆母所喜。”再加上霍珩又孝順,恐怕不出多少日,他心便全偏了。花眠想著想著,也垂了眼眸,露出自傷之色來,眼睫上仿佛垂著清瑩的水露,教人無比憐惜。
霍珩不知何時從含章宮出來了,正步行至牡丹園外。回廊之下,滿園牡丹,粉白殷紅,嬌臥曉枝,花眠那嬌軟之中帶著靡麗,宛如枝頭鸝雀般的嗓音隨著一帶曲水潺流、滿庭牡丹葉動飄入了耳中來。
眠眠與珩郎至今還不過是有名無實的夫妻呢。原來她在外祖母面前撒嬌告狀。
在這一刻本該因為這不知羞恥的妖婦感到不自在和羞怒的霍珩,卻奇異地,竟不覺煩悶和氣惱,反而聽著那帶著幾分委屈的訴說,感到心頭些微發(fā)軟。
那叢最大的牡丹之后轉(zhuǎn)出兩行人影來,高太后身后帶了十幾名婢女,這其中只有花眠最是惹眼,桃色云霧薄羅長襦裙,秀靨如玉,微施胭色,發(fā)髻高挽,尾后垂落一縷秀發(fā)落于胸前,風襲來裙袂飄飛,這滿宮的少女之中獨她最為鮮活靚麗,洋溢著春日的活潑氣息。
霍珩不知在原處立了多久,目光只盯著她。
仿佛第一日認識花眠。
相處久了,便不覺有多驚艷,可在群芳之中,方能襯出牡丹之美。
他今日才知何為盛世傾國之色,那群常跟在他身后勸他不妨笑納的人,是旁觀者清,看得比他要明白。以花眠的容色,和她為新朝所立之功勞,她是足可以許配王侯的。
只是這么一想,霍珩又感到無比的自負和矜傲起來。
高太后正也要說話,目光不禁意轉(zhuǎn)到了那等待在花雨之中的外孫,立時眉開眼笑,“去罷。”
花眠微微一怔,順著高太后目光望去,所見縵回長廊底下,霍珩不知道等了多久,四目相對,那少年還側(cè)過了身,似乎等得不耐煩了。
花眠面露酡紅,“太后祖母,我去了。”
高太后催促她快些去。
花眠再度福身,便像一只蛺蝶穿過牡丹花叢,迎著臺階走了上去,到了霍珩身旁。
“霍郎。”
霍珩睨了她一眼,姿態(tài)無比高傲,跟著負起了手,“來了走罷。”
花眠困惑“去哪”
“去了便知。”
霍珩已負手走開了幾步。
花眠回身,高太后仍立在花叢之中并未離去,朝她揮了一揮衣袖,花眠于是小跑上前,一把勾住了霍珩的左臂,人嬌小如燕,倚在了他的身旁。
霍珩皺眉要抽手,花眠壓了嗓音“太后祖母看著呢,她要我如此的。”
霍珩于是不再動,只臉色愈發(fā)深懊,不禁冷冷一笑“方才在外祖母面前大言不慚要替我納妾將軍夫人好大的胸襟,讓人欽佩。”
抱著他的手臂固執(zhí)不松,花眠慵懶地微笑著,雙眼微瞇,仿佛在他的懷中窩了一只乖馴的小狐貍,暖烘烘的,又甜又黏人。
已改網(wǎng)址,已改網(wǎng)址,已改網(wǎng)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wǎng)址,新網(wǎng)址 新電腦版網(wǎng)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網(wǎng)址打開,老網(wǎng)址最近已經(jīng)老打不開,以后老網(wǎng)址會打不開的,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647547956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