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苑之后,姜遙換了一條水藍色的長裙, 整個人宛如夏日波光粼粼的海面一般, 清爽通透。
此刻閑暇之余,姜遙的腦海中再次回想起那張照片, 她連忙拿出手機, 點開阮依詩發(fā)給她的微信, 照片再次躍入眼簾。
她下午拒絕阮依詩的要挾,恐怕阮依詩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說不定現(xiàn)在這張照片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霍景臨的辦公桌上了。
她得化被動為主動,在霍景臨提及之前主動攤牌。
雖然這張照片的由來她不清楚,但她可以確定,原主不會做出害人之事。
與其讓這張照片作為別人手里的把柄, 不如由她親口告訴霍景臨。
打定主意之后, 手機信息提示音突然響了起來。
是霍景臨發(fā)來的。
“我回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打車去就好。”姜遙回復(fù)。
等她趕到餐廳的時候, 霍景臨早已到了。
靠窗而坐的男人渾身散發(fā)著寒氣,似乎將世界與他隔絕開來一般。
姜遙匆匆落座, “不好意思, 路上有點堵車。”
這會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車水馬龍,原本十幾分鐘的車程,愣是花了四十分鐘。
服務(wù)員微笑著上前,彬彬有禮“先生,小姐, 需要點餐嗎”
姜遙點點頭,“嗯。”
服務(wù)員將手里的兩本點餐本分別給了他們,姜遙知道自己看不懂,索性就沒打開。
她看著霍景臨,眉眼一彎,像盛夏的星空一般,閃爍著星光,“你來點吧。”
霍景臨只是隨意看了一眼菜單,從容不迫的說了幾個姜遙聽不懂的單詞,最后,他好像點了一瓶紅酒。
紅酒這個單詞,也是姜遙在這些單詞里唯一能聽懂的了。
服務(wù)員離開后,姜遙躊躇了一會,開口“我今天和阮小姐見面了。”
對面的男人原本拿著手機在回信息,此刻抬起眼眸,眼底清冷寡淡,讓人看不出端倪。
姜遙繼續(xù)說“阮小姐給我看了一張照片。”
說著,姜遙打開手機,把阮依詩發(fā)給她的那張照片點開,將手機送到了霍景臨的眼前。
男人看了一眼照片,眸色沒有一點變化,鎮(zhèn)定的似乎有些不尋常。
他果然已經(jīng)知道了。
姜遙眼神一暗,隨即有些慶幸自己沒有試圖掩瞞,而是選擇開誠布公。
這算是一個好的開始吧。
“這張照片是你失蹤當(dāng)天所拍攝的,而照片里的這艘郵輪,正是你所在的那艘。”
“所以呢”男人淡淡問道。
“你難道不懷疑那天推你下海的人是我嗎”姜遙說“明明應(yīng)該在南苑的我卻在那天突然出現(xiàn)在郵輪上,更巧的是你那天落海失蹤了”
“我不覺得你能推我入海。”男人說道。
原主身體瘦弱纖細,力氣哪怕是在女生中也算小的,這樣的女人要想把高大的男人推入海中,確實很有難度。
“我自從樓梯上跌落下來之后,有些記憶就消失了,可能你不相信,但關(guān)于這張照片的記憶,我的腦海中真的一絲都沒有了,我甚至不知道我那天究竟為什么要去郵輪。”
這話,姜遙說的真誠,不摻雜任何一點虛偽。
姜遙穿過來之時,就是在醫(yī)院里清醒過來的。
老宅里的人說她是因為霍景臨失蹤,憂慮過重,這才精神恍惚,從樓梯跌落。
姜遙徹底代替了原主,活在這具軀殼里,可她卻沒有繼承原主所有的記憶。
起初她也并沒有當(dāng)回事,但現(xiàn)在看來,原主還是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她才會憂心忡忡精神恍惚,甚至下意識要將這段記憶封存起來。
“這張照片我已經(jīng)看過了。”霍景臨聲音冷淡,聽不出喜怒,“大約兩個小時之前。”
阮依詩果然動作迅速。
姜遙長長的睫毛撲閃一下,唇線抿成了一條。
“你那天為何出現(xiàn)在郵輪,是真的沒有了記憶,還是不愿意說,都沒關(guān)系,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男人的話在姜遙耳邊回想著,明明是聽不出任何情感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姜遙卻覺得有些心悸。
她無意識問道“如果真的和我有關(guān)呢”
男人一抬眸,眼里盛滿了涼意,像是數(shù)九寒冬的冰塊一般,寒入骨髓。
幾秒鐘后,他淺淺一笑,“監(jiān)獄也許將是你的最終歸宿。”
姜遙打了個寒顫,她心里默默祈禱著原主和這件事無關(guān),否則以霍景臨手段,送她進監(jiān)獄絕對不是一句玩笑話。
但如果這件事真的和原主有關(guān),她這個奪走了原主身體的穿書者,作為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也許會自己去警察局自首,爭取寬大處理也不一定
服務(wù)員將菜肴奉上,又替他們倒上了紅酒。
姜遙一向不喝酒,原本想讓服務(wù)員不用替她倒酒的,但她剛要阻止的時候,紅酒已經(jīng)入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