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說?危機總算是解除了!”終于可以肆無忌憚的癱倒在辦公位上的鄭煜誠,慢慢抬起低垂的眼瞼,從容不迫的環(huán)顧起四周,一向與自己相處得劍拔弩張的同事,投向自己的眼神變得曖昧起來。周明曜就像個小跟班一樣坐在他旁邊的空閑工位上,樂此不疲的為他扇風(fēng)。
“雖然不確定能否得到行長的青睞,但單位的危機也算是迎刃而解了。家里的那一樁呢?再有三天可就是嫂子的生日了,不管你對她有多少怨懟,生日那天最忌諱生氣,否則一年都會不好過。”
周明曜和鄭煜誠目光相對,兩個人同時以熟悉的動作打了個手勢。鄭煜誠拿起公文包放到桌子上,便和周明曜一前一后來到位于辦公樓頂層的空中花園。
“終于可以緩一口氣了!”
在辦公大樓樓下做生意的商販正在人流如沸的街頭奔走。鄭煜誠在正對著街頭一角的地方占了個位置,周明曜蹲坐在旁邊,正大快朵頤的撕咬著一只在共享單車的車筐中灌了一個多小時涼風(fēng)的菠蘿包。
“你是指從嫂子那,還是從那個事佬主管那?”以俯視的角度看朋友,同時兼有棉花般柔軟褐發(fā),白皙皮膚以及含情脈脈眸的周明曜,就像個挨了訓(xùn)的孩子似的蹲在自己腳邊。
“要是同事的話可千萬別放在心上。他們充其量就是一群最熟悉的陌生人。”周明曜嘴里嚼著面包,還不忘時不時揚起臉看向鄭煜誠的臉色。
“哎,不怪我最近對玄理書入迷,每當(dāng)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就在想前生我都和這幫家伙結(jié)了什么樣的血海深仇!造孽,還真是造孽!”鄭煜誠冷冷的注視著隨著風(fēng)的節(jié)奏不斷變換形狀的浮云。
“今年是你的水逆年,多遇到些磨難不是很正常的嘛!”被菠蘿迷醉得兩腮泛紅的周明曜,朝他笑了笑。
看著一直在訕訕笑著的周明曜,鄭煜誠嘆息一聲,隨即聳了聳肩。
“我沒有記錯的話,申正煥和我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辰生人,為什么他從入行到晉升主管都這么順風(fēng)順?biāo)兀俊编嶌险\的嘴角不高興的向上卷著。
“就算今時今日的他再威風(fēng)凜凜,又能翻出幾個浪來?你我心里都清楚,申正煥的平步青云夢到現(xiàn)在這種程度已經(jīng)劃上休止符了。有崔仁赫與姜承勛分別霸占著分行行長與分行經(jīng)理的坑不肯撒手,他又能怎樣?說得更直白些,他的岳父如果對他沒有懷揣戒備心,他早就進入安城市總行工作了,怎么可能進這么個建立在窮鄉(xiāng)僻壤之上的分行!”
仿佛聽見了更令人難以消磨的事,鄭煜誠猙獰的笑了笑,眼底充滿了不屑與不甘。
“申正煥腳下的路看著是條捷徑,但其中包含的險象環(huán)生之處,其實并不比我們這些迂回前行的小蝦米少多少。煜誠哥你換個角度去想,在單位他是事無巨細的管著咱們,那么很有可能他在家里也是這樣被妻子和岳父母鉗制的。”
望著依然深受打擊似的耷拉肩膀的鄭煜誠,周明曜忍不住又插了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