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時景來到了顧今鴻位于頂樓的臥室。許越不放心, 仍是亦步亦趨地跟著。
在上樓梯的時候, 葉時景簡單地問了許越幾個關于顧今鴻作息時間的問題。
“他喜歡喝咖啡, 是不是也經(jīng)常熬夜”
許越點頭“是,少爺就是睡地比別人少, 唯一睡地很晚起床那一次還是在酒店”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 很快住口。
“我們也勸過他,可是他偏偏不聽,再說他也習慣了,以前就是胃痛,都說是國外的食物吃不慣,中西醫(yī)大夫也都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葉時景伸出手“打住, 我再問你,他是不是飲食也不太規(guī)律”
“這是,他是工作狂, 忙起來就隨便對付。”許越羞愧地低下了頭,“我也勸不住。”
“受過寒嗎大約六歲到十歲之間”葉時景上次給他扎針時, 早就摸過顧今鴻的脈,他的脈沉而遲, 總感覺體內(nèi)有大寒, 他的表征是胃痛,她就以為這寒是入胃經(jīng),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也替他施針,想把這股子寒氣逼一逼, 卻沒什么效果,最后只能給他安神,讓他先休息再說。
“受寒還是六歲到十歲之間”許越皺了皺眉,“我是少爺八歲才跟在他左右的,并不知道他之前的事,八歲之后是沒有的。”
房門是虛掩的,顧今鴻并沒有躺著,而是坐在椅子上,但葉時景一眼就能夠看出,他臉色有些白,額頭也是冷汗涔涔。
哼,敢占她的便宜,現(xiàn)在報應來了吧
“葉小姐來了,少爺”
“知道了。”饒是疼痛中,顧今鴻仍氣場強大,他并沒有讓許越去請葉時景,所以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許越,許越也臉色大變地退了一步。
“好了好了,顧總還要搞諱疾忌醫(yī)那一套嗎”葉時景呵呵笑了兩聲,“來都來了,你倒是讓不讓我給您治啊不用我就麻溜地走了。”
顧今鴻捏著椅背,額頭上的汗,順著額角滴落了下來,他抬起頭,看了一眼葉時景。
他沒想到她竟愿意來,以她的氣性,逗弄了她之后,還以為要跟他老死不相往來。
“治吧。”
許越也沒想到顧今鴻這樣配合,他也算是歪打正著,少爺在常常胃痛,多次治療無果之后就不愿意配合,對他來說,反正也算不上什么痛癢的大毛病,忍忍就過去了。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顧今鴻主動解開手臂襯衫的扣子,自己拉好袖管,把手臂遞到葉時景的面前。
葉時景手指觸上了他捏緊了后青筋暴露的手腕,她手指微涼,略略使勁往下按了一下,觸感如同上好的絲綢自帶力氣輕輕地撓挖癢處,爆裂的頭痛仿佛逐漸消退了一些。
顧今鴻輕嘆一聲,微微扯了一下嘴角。
“怎么很疼”葉時景再度在心中冷哼,最好疼死他。
說來也是神奇,她問完這句話之后,顧今鴻的頭痛又加劇了,他微微瞇了瞇眼睛,沒心思再答些什么。
他沒說話,葉時景只當他默認,這一次的脈,還是跟上次一樣,只不過更加遲緩下沉,這說明,他體內(nèi)的寒氣還在作亂,既然不在胃經(jīng),現(xiàn)在他有頭痛
葉時景拿出了自己的針具“把襯衫解開,背朝我趴著。”
許越想上前幫忙,顧今鴻再看了他一眼,許越低下了頭,退了一步“那我先去給葉小姐準備早餐。”
他不說還好,許越走之前這么一說,葉時景才想起來自己特喵的還沒吃早餐,餓著肚子呢。
語氣也不太好了“喂,能不能快點”
顧今鴻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才慢條斯理地解開第一粒扣子,他雖則頭痛欲裂,但強大的自制力使他能夠控制住自己的臉色,因此臉上也只是淡淡的,聽葉時景這么說,顧今鴻才勾了勾唇“我沒力氣,要不你來”
“呵。”葉時景聽了簡直想打人,“你是不是又想搞上次那一套,太無恥”
她才不會靠近顧今鴻一米以內(nèi)。
他唇角的那抹勾更深“怎么,你還怕我這么一個病弱無力的男人”
“小時候膽子挺大,連我的東西都敢搶,現(xiàn)在膽子是被貓吃了”
他說的還是小時候葉時景替顧惜年搶玩具的那一回,顧惜年的玩具,他拿來玩玩就玩玩,沒想到顧惜年這么沒用,偷偷躲起來哭,哭得葉時景也急了,跑到他那里,直接當著他的面就把玩具搶走了,交還給顧惜年,搞得顧惜年又開心了一會。
顧惜年估計也是算準了他不會跟葉時景這個小女孩計較她卻屁顛顛地被顧惜年耍地團團轉(zhuǎn)。
現(xiàn)在傻姑娘長大了,不太好騙了。
他一邊說,仍舊一邊慢慢地一個個地解扣子,兩句話說完,也才將將解開了第二顆扣子。
這男人簡直是惡魔吧明知道她沒吃早飯,還在這里磨蹭,居然還敢激她
“行,放著我來。”怒氣值已經(jīng)到達了頂峰,葉時景簡直無法確定自己下一步會干出什么來,她三兩下沖到了顧今鴻的身邊,捏住他一個紐扣,剛想大力快速解開。
不對,她為什么非得給他一粒粒地解襯衫扣子
葉時景轉(zhuǎn)了下眼珠子,輕輕地笑了,兩只手一邊一只抓住了他襯衫的兩個角落。
猛一發(fā)巧力,嘩啦一聲,扣子打著旋兒掉落在地上,發(fā)出輕輕地嘩啦聲。
她松開他的衣角,笑得得意“看,不用那么麻煩了”
她得意的笑容,仿佛自帶光芒,而一旦得意起來,她又忘記退一步了,也就是說,她頭頂正對著顧今鴻的下巴,人也差不多就在蹲在坐著的顧今鴻胸前,如今他襯衫扯開,扣子全都掉光,襯衫下若隱若現(xiàn)的八塊腹肌猶如具有著強大的生命力,小麥色的光澤在裸露的健康肌膚上閃耀著,呼吸間,也都是顧今鴻的氣味,是混合著一點古龍水的味道和淡淡的煙草味道的純男性氣息。
顧今鴻正對著她頭頂發(fā)白的旋,那里,一縷頭發(fā)不聽話地翹著,他伸出手指,輕輕把那頭發(fā)彈了回去。
像是被蜜蜂蟄了一下,葉時景這才猛然驚醒過來,臉上的得意笑容全都變成了愕然。
“你干什么”
“你頭發(fā)亂了。”
“少跟我動手動腳。”
媽呀,怎么離他這么近
她這才意識到,倏然往后跳了一步,卻差點踩到腳尖,再往后一步就坐到了床上。
顧今鴻的笑容更深,但葉時景已經(jīng)不敢再造作,連頭都不抬“快些趴下,一直不脫衣服,磨磨蹭蹭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