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時景猛然頓住,撇過頭,盡量不做任何表情,心底卻像是掀起了巨浪,果然這男人不是好惹的,其他顧家人都沒計較,只有他,沒事閑的吧,還端端地去問老爺子。
“哦”她慢慢揚起微笑。
“他說你沒跟他學什么醫(yī)術,他還說”他特意頓了頓,收了尾音。
“什么”她雖然微笑,可天知道她根本沒辦法呼吸,喉嚨像是被人卡住了。
“你除了給顧家?guī)讉€人號過幾次脈玩玩,從來都沒有診病的經歷。”顧今鴻停了下來,滿意地看到葉時景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她有點手足無措,張口結舌,原本靈活的舌頭像是打了個結,不知道找什么說辭。
在這件事上,她確實是夸大其詞的,老爺子多年不管事,他也不愛管顧家的閑事,很多時候都是和閔姨在大宅后面祖宅待著,她是打定主意不會有人會真的去問老爺子的,這才把老爺子拿出來當擋箭牌,沒想到,眼前這個惡魔一樣的男人,就敢去問,還真的問了不少東西出來。
她仰起頭“那,那又怎么樣”
“我就是會了,怎么著,你要去告我”
她開始耍無賴。
顧今鴻笑意從眼底一閃而過“上次,你還會太極云推手”他說的,自然就是葉時景把他西裝撕破的那一次,他也學過一點皮毛,當時沒有動手反抗,也只是試探葉時景真正的底細。
“我很好奇,從前的葉時景,可是什么都不會的。”
他在好奇兩個字上掐了重音,本就磁性的聲音,聽在耳朵里更加低沉悅耳。
只不過葉時景壓根沒心思去欣賞這好音色,腦子快速飛轉“我,我好學又天才,自學成才,可,可以不”
顧今鴻看著葉時景腦門上冒出的一層細細的汗珠,滿意地收回了目光“可以。”
她這才長舒口氣,媽的,這男人真的是魔鬼。好心情都沒了。
她放下包,扯開了一點襯衫裙的領口并向樓上走去,好熱
“等等。”顧今鴻又開口了。
“什么事”這一次,葉時景不敢造作,問得格外溫柔。
“跟我走。”顧今鴻嘴角撇的弧度有點高。
葉時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再次坐上顧今鴻的車子,這次她都沒敢坐后面,而是坐在了副駕駛。
許越皺著眉悄聲說“你趕緊坐后面去。”
葉時景表示拒絕“不,他有點可怕,我坐前面更好。”
但是隔著這么遠的距離,那涼颼颼的感覺已經實質化了,好像一股陰風,直吹他后背,許越打了個哆嗦。
“怎么,被我戳穿了心虛”冷颼颼的氛圍中,顧今鴻先開了口,他直直地看向葉時景,仿佛直接能夠看穿葉時景的所有秘密。
“哈哈,哈哈”從心的葉時景乖乖回到了后座上,不敢直視顧今鴻,并不斷進行著心理建設。
管他的,就算他知道了,又怎么樣,難道他還能知道她是靈魂去了古代過了好多年再重新回來的嗎這世界上神奇的事情多了去了,她可以說自己是被雷劈了之后忽然開悟的,除非拿她去解剖做實驗啊。
她索性躺到底。
這么想,她的脊背又直了起來。
“顧總,葉小姐,歡迎歡迎。”一到李逸飛家,李逸飛就格外熱情。
李逸飛的夫人叫祝蕓,瘦瘦的,她也坐在飯桌上稍微吃了點東西,葉時景卻能明顯聽出來她的中氣還不是很足。
估摸著是為了讓她再給這位李夫人穩(wěn)住身體,顧今鴻才千方百計讓自己過來
看了眼坐在對面的顧今鴻,她輕哼一聲。
“晚點我再給你開個方子調理身子,不過你中氣下陷,平日愛操勞,我建議你先休假,體驗生活,不要拼死拼活就最好。”葉時景如是說。
祝蕓也連連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
葉時景跟她一握手,把名片遞了過去“醫(yī)館剛剛開張,日后要調理就來找我。”
又塞了幾張給李逸飛,托他幫忙宣傳,李逸飛表示自己一定見人就發(fā),宣傳好葉時景這樣的神醫(yī)。
顧今鴻臉色微冷,吃了一會兒,放下筷子,叫上許越就出去了。
許越也摸不著北,多年的訓練卻讓他很快地打了圓場“公司還有點兒事,先告辭。”
顧今鴻走出了門,葉時景拉住了許越,把名片也給了他“幫我在你們公司宣傳宣傳。”
許越連連應下,拿著名片出去,顧今鴻已經在車邊站著等了,他捏著香煙,煙霧迷蒙中,他看到許越手中捏了一張名片,許越來不及說什么,顧今鴻直接抽了過去,看了看,嘴角微微扯平了些。
“葉時景的名片”
許越點頭“說是讓在公司里宣傳宣傳。”
顧今鴻把名片放在手心,小小的一張,上面還帶著若有似無的藥香味,他一個反手就把名片塞進了自己的西裝內袋里。
許越在后面伸出了一只爾康手,卻根本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等等,少爺,這名片,不是給你的啊。
少爺他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但開車回去的路上,他明顯感覺到身后那股涼涼的感覺消失了,顧今鴻的手指又開始在沙發(fā)上打起了不緊不慢地節(jié)拍。
“先送我回公司,待會再來接葉小姐回顧家。”
“哦,好。”許越覺得,自從回了顧家之后,少爺?shù)男乃季驮絹碓诫y琢磨了。
顧今鴻一走,葉時景就松快了。
她先是開了方子,又跟祝蕓聊了一會兒,跟她囑咐了一些飲食上和生活起居上要注意的事情,李逸飛去收拾碗筷的時候,祝蕓有點不好意思“我得去躺躺了,能不能請葉小姐再跟我去臥室里,再給我號脈。”
來都來了,自然是從善如流。
祝蕓確實是累了,臉色有些發(fā)白,躺下來之后,葉時景剛要給她號脈,她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我還能再要孩子的對吧我出院的時候,醫(yī)生給我的診斷書是子宮受損過度,短期無法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