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工后,柳夕霧用小布袋將盆里養(yǎng)著的黃鱔全部拿走,也沒跟柳佩蕓解釋,匆匆忙忙出門了。
沒過多久,帶著四塊錢回來,利索的分了兩塊錢給柯奕,自己掙的兩塊錢就交給了柳佩蕓。當柳佩蕓知道她將黃鱔賣給了知青,嘴上叮囑了她幾句,話里的意思還是和柯爺爺一樣,是讓她小心些。
其實這種事情很常見,知青們經(jīng)常到村里人家買些雞蛋蔬菜的,只不過大家都做的比較隱秘,盡量的避開大眾視線,總之弄得神神秘秘的。
柳佩蕓的廚藝也還不錯,今日她將一碗小魚仔和泥鰍全煮了,分了小半給柯家,自己家留了大份,不過還是分了一小碗讓柳夕霧給爸媽家送過去。
柳夕霧端著碗到外公家時,他們家剛好在吃飯,也是從食堂打的飯菜回來,外婆還弄了個涼拌黃瓜湊合著吃。
“夕霧,你怎么來了”剛坐下的柳清江抬頭就看到外孫女端著碗過來了。
柳夕霧微微笑著喊了一圈“外公,外婆,舅舅,舅媽,早上抓了點泥鰍和小魚仔,媽媽剛煮了一大碗,讓我給送一份給你們嘗嘗鮮。”
“哎喲,你們自己留著吃吧。昨日都送了不少黃鱔過來,我們都還沒來得及煮,打算晚上吃呢。”白玉萍知道這都是外孫女去田里抓的,難得吃點葷菜,還要送一份過來,真是難為她們的孝心了。
“家里還有些,夠我們吃的。天氣太熱了,這些也不能久收,一起吃吧。回頭想吃,我再去田地翻找就好。”柳夕霧笑盈盈的回答,將碗放到桌上。
“好吧,那我們就不客氣了。”白玉萍慈愛笑道,見兒媳婦曹艷芬坐在那一動不動,面色有些不愉的吩咐“艷芬,去拿個碗來裝菜呀。”
“哦。”曹艷芬悶悶的應(yīng)了一句,扭著肥腰走了,連個眼神都沒給柳夕霧。
柳夕霧看著她的背影抽了抽嘴,這個年代物資如此貧乏,各家各戶常年聞不到肉味兒,個個瘦得跟麻桿兒似的,只有她這個舅媽倒是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
她這身肉還真是好吃懶做,躺在床上捂出來的。媽媽也基本上沒去田地里干過重活,可家里的家務(wù)活和菜園子都是她做,平時也沒閑著,一直在納鞋底繡鞋墊掙錢。而這個舅媽是天天在床上與周公約會,懶得出奇了,而吃的時候卻比誰都積極,總覺得自己給柳家生了一兒一女,是個大功臣,有時候竟然還搶兒女的東西吃,也算是一只難得的極品奇葩了。
跟外公舅舅閑聊了幾句,等曹艷芬將碗拿出來后,將菜倒進他們的碗里,柳夕霧端著空碗小跑回家吃飯了。
這樣頂著烈日持續(xù)干了三天活后,田地里的稻谷都收回來了,婦女孩子幫著晾曬稻谷收倉,一部分男人犁地準備插秧,一部分負責送公糧交上面派下來的任務(wù)。
天公作美,當歸屬于江岸生產(chǎn)隊的田地全部完工的第二天,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中雨。這可是一場及時雨,剛巧省得隊員們?nèi)ズ永锍樗喔攘恕?
來到這里忙碌了整整十天,柳夕霧累得全身酸痛,這天下雨不用干活,她干脆躺在家里睡大覺休息。
在她睡得天昏地暗時,柳佩林披著蓑衣提著個小桶過來了,見只有柳佩蕓獨自一人在堂屋里納鞋底,外甥女卻不在,詢問道“大姐,夕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