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看了一眼病床上昏迷的萬雪，嘆氣道“她明明臉上沒有任何燒傷，卻一直堅持說臉疼、快裂開了，應(yīng)該是傷到了神經(jīng)。”

趙家恒發(fā)愁地皺著眉，低聲道了謝，拿出手機，走到外面去打電話。

“借過。”

趙家恒走出去，跟君雅等人打了個照面，他勉強笑著打了個招呼。

孫哥跟他也有幾面之交，知道手底下當(dāng)紅的藝人突然瘋了是種什么噩耗，同情地點了點頭。

君雅突然伸手，在他身前虛虛一攔，問“群里那條語音是你發(fā)的”

趙家恒停住腳步，訝然地看她一眼，點頭答道“是，我當(dāng)時不小心按到了語音，發(fā)現(xiàn)之后我馬上就撤回了。如果嚇到了你們，實在不好意思。”

他臉上的歉意倒不似作偽。

君雅看著他微微發(fā)白的臉色，眼下青黑一片，活像被掏空的病癆鬼，又問“你沒覺得哪里不舒服”

趙家恒神情疑惑，想了想答“這兩天因為這個事，我都沒怎么合過眼，可能太緊張了，沒什么特別的感覺。”

君雅皺了皺眉，側(cè)過身讓他離開了。

走到外面的長椅坐下，孫哥納悶地問“趙家恒有什么不對嗎”

君雅搖了搖頭，這時醫(yī)生和護士陸續(xù)走了出來，臉色都有些蒼白疲憊，或許是這一行加班是常態(tài)，他們都沒覺得有什么問題。

孫哥順著她視線看過去，注意到他們走路的步伐竟然一模一樣，像牽線木偶一樣，整齊到有些詭異。冷白色的燈光打在幾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硬生生讓他打了個冷顫。

“你看他們，是不是很像死人”君雅在他身后清清冷冷地說。

“”

孫哥往她身邊一縮，聲音發(fā)抖磕磕巴巴地說，“他他他們有影子的你別嚇我”

君雅微訝地看他一眼“誰告訴你鬼沒有影子的”

沒有影子的那種“鬼”叫作陰魂，只是一縷死者生前的殘念，通常盤桓在案發(fā)現(xiàn)場，普通人一般看不到，肉眼能見的都是有一定修行的厲鬼，這類鬼祟通常都會附身在合適的容器身上，平日里跟活人沒什么兩樣。

君雅覺得有必要跟他科普一下，雖然她確實就是嚇嚇?biāo)@幾個醫(yī)生護士目前還是活的。

孫哥“”

他快哭了“姐姐姐姐們你別搞我啊我從小就怕鬼，我都不敢看鬼片的”

“你怎么知道鬼有影子”頭頂一道低沉清朗的聲音響起。

君雅抬起頭，逆著光只能看見他一雙異常明銳的眼睛，淡淡一笑。

怎么知道

她出生起就能“看見”這些臟東西，從一開始被嚇得哇哇大哭，害怕地直接說了出來，被長輩們視為不祥，沒有任何人幫她，到后來面不改色手起刀落，除掉的鬼祟比見過的活人還多。直到十八歲后，才漸漸看不到了這些。

君雅還沒說話，旁邊的孫哥叫了起來“哎，怎么是你啊，上次那個警察小哥”

他“嗯”了一聲，倒是一點不見外地坐在君雅旁邊，烏黑冷峻的眉眼微微一彎，眼神亮晶晶地沖她笑，“黎小姐，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