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湘湘蹲在墻角, 靠在墻上,低著頭,拉下披風(fēng)的帽子, 頗為沮喪。
她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甚至在察覺出旁人的惡意之時都茫然失措, 不知如何應(yīng)付,還要旁人替她出頭。
其實之前九七教過她不少事情,也跟她說過若是被人騙要怎么辦, 被人制住要怎樣反應(yīng), 但是唯獨沒說過要怎樣應(yīng)付這種不大不小的惡意。
當時蘇湘湘覺得自己肯定能應(yīng)付得來, 聽得也不甚認真, 但是臨到真的面對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還是手足無措的。
她不但沒用大概還是個拖累。
蘇湘湘用手捂住一只眼睛, 在那里停了好半天, 才慢慢起身, 往回走去,她心里莫名空落落的,剛剛她忽然覺悟出一件事情來。
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一直都只是她需要著九七,而不是九七需要她, 九七一直都在她身邊給她處理一切事情, 滿足她的一切愿望。
蘇湘湘情緒低落, 悶悶不樂地往回走, 她太過沉浸于自己世界, 根本沒注意身后跟上的人。
餛飩攤子離著院子不遠, 不過一個轉(zhuǎn)角就能看到,蘇湘湘出來的時候還興致高漲,回去的時候垂頭喪氣,就想乖乖等九七回來算了,手剛剛碰上青銅的門環(huán),就眼尖地看見了門環(huán)倒影出她身后的一人。
身著淺黃色的粗布衣裳,手里拿著白布,已經(jīng)舉起了雙手,顯然是準備捂住她的口鼻。
蘇湘湘愣了一秒,迅速地蹲下身去,就著蹲下的姿勢回轉(zhuǎn)過來,抽出九七給她放在靴子里側(cè)的匕首,直接朝來人的下身攻去。
她力氣小,又沒拿穩(wěn),只劃破了那人的左褲腿,連帶著劃出一道口子。
那人因著這忽如其來的攻擊吃了一驚,扔了手中的白布,罵罵咧咧地往后退去,“小娘皮,敢傷老子”
正在罵人的這人叫賴元白,成日里游手好閑,基本上只要給錢就什么都干,什么虧心事都干過,鎮(zhèn)上的人都避著他走,經(jīng)常來的商隊也知道他不是個好的,便都不用他。
他只做來錢快的營生,但是不累又來錢最快的活都是要昧著良心做的,碰巧,賴元白最看不起的東西就是良心這玩意兒。
什么不干凈的事兒都干過。
花街的老鴇出手闊綽,雇他去找年輕貌美的姑娘來。
花街的老鴇都是有些后臺的,放出話來說只要弄來人,就給錢,也不用管什么身份,只管送去就是。
反正來這小破鎮(zhèn)子的也不是什么顯貴家的女兒,能得罪誰,丟了還不是只能認命。
賴元白雖然人品不怎么樣,但是油嘴滑舌的,基本上底層的人他全都認識,鎮(zhèn)上的人口流動性大,但是基本上來個漂亮的姑娘就有人來給他通風(fēng)報信。
這個小娘子他早就盯上了,容貌明艷張揚,雖然看衣裝是富貴人家的小姐,但是容貌實在太招人,應(yīng)該能賣得許多銀錢,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搞到手。
這樣的貨色,怕是花街的那些老鴇們都得搶著要的,而且看身形跟發(fā)髻分明還是個少女,應(yīng)該還是個雛。
賴元白自是不可能放棄,就是頗為忌憚蘇湘湘手中的匕首,被它捅一下可不是好玩的。
他啐了口唾沫,低低吼了一聲,“出來”
蘇湘湘抿著唇,拿著手中的匕首,警惕地看著臺階下面的男人,她悄悄往后退了幾步,想進院子里把門鎖上。
卻猝不及防聽到門開的聲音,隨后就被人用浸了蒙汗藥的白布捂住了口鼻。
院子里還藏著一個人那聲出來就是對他說的。
蘇湘湘睜大眼睛,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話中的含義,但是已經(jīng)晚了,左手攥了攥手中的匕首,卻到底沒拿住,刀刃落在了青石板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碰撞聲。
蘇湘湘模模糊糊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天色半暗了,窗外透過來的光也朦朦朧朧的,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屋子里暗得像是覆蓋上了厚厚的灰塵。
她的手腳都被束縛住,嘴里也被塞了一團白布。
旁邊還有一個跟她一樣被綁住的綠裙姑娘,只是口中的白布已經(jīng)吐出去了,早已經(jīng)醒了,此時正坐在床邊看著她。
蘇湘湘眨眨眼,緩了幾秒才認識到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
那綠裙的姑娘長得清秀,梳著齊劉海,只是眼神頗冷,聲音也是冷清的,“你醒了”
蘇湘湘把嘴里的白布費勁地吐出去,打量了一下四周,小聲問道,“這是哪兒”
綠裙姑娘回答得干凈利落,“青樓。”她用眼尾瞥了一眼蘇湘湘,不太耐煩道,“你可別哭哭啼啼的招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