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陸時亦目光一冷, 拳頭緊緊握住。
簡大勇見形勢不好, 趕緊拽他胳膊, 小聲提醒“別動手。”
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誰先動手誰吃虧, 一旦造成惡劣影響, 問責時肯定要重罰先動手的那個。
明天arrc即將鳴鑼開戰(zhàn),如果在這時候被處罰禁賽,那可真是有點傻逼。
其實若不是看在簡大勇的份兒上, 陸時亦還真就不顧三七二十一的動手了。
可惜事與愿違, 他手臂僵了下,隨即松開。
剛想開口懟伊藤澤兩句。只見周國平似是發(fā)現(xiàn)這邊發(fā)生摩擦,匆匆往這邊走來。
“伊藤, ”周國平皺了皺眉, 用日語道, “你干嘛呢, 快帶師妹回去。”
伊藤澤張嘴想辯解些什么, 看了眼周國平的表情,一臉怒意地拉著suki,回到了自己那邊。
“抱歉,”這次周國平記得說中文了,“伊藤年輕氣盛,一碰到和suki有關的事就容易沖動。無論剛才他說了什么,作為他的老師,我都代他向你們道歉。”
陸時亦特別不能理解“誰代誰道歉”這種迷惑行為, 一句話都不想說,冷冷地看著他。
周國平碰了顆軟釘子,神情略顯尷尬,轉向簡大勇,想寒暄兩句掩飾尷尬。
緊接著他愣了下,“大勇,你怎么瘦了這么多”
癌癥到了后期,癌細胞瘋狂蠶食生命力,人幾乎是一天一個狀態(tài),肉眼可見地精神萎靡、身材暴瘦。
就連簡大勇那標志性的大肚子也未能幸免,現(xiàn)在已經沒了一大半。眼窩深陷,看起來就像幾個月沒吃過飯的喪尸。
這還是在簡大勇收拾過的情況下前幾天陸時亦才知道,為了讓他不懷疑,訓練營時簡大勇便一直找程幼婷幫忙化妝,調和膚色。
怪不得那時看他的臉色紅的那么不正常,是臉上打了腮紅的緣故。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化妝,這事兒聽著挺搞笑的。可仔細想想,又覺得特別心酸。
陸時亦真不想讓周國平再刺激簡大勇了,沒等簡大勇開口,直接打斷道“他胖瘦,跟你有什么關系”
上次在便利店,周國平已經領教過陸時亦的脾氣,現(xiàn)在絲毫不覺得氣憤,仍看著簡大勇,試圖逼問出答案。
見他這樣,陸時亦準備直接趕人。簡大勇卻沖他搖搖頭,聲音平靜“小鹿,沒必要。”
說完,他轉向周國平,“師兄,在那次arrc之后,我曾一度想找到你、質問你為什么要那么做,想光明正大地再戰(zhàn)勝你或你的學生一次。但現(xiàn)在,我明白了,人生沒有回頭路,該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沒必要抓著不放。”
“你也一樣,我不知道你現(xiàn)在關心我的身體,是出于什么心理。只是對于我來說,當你選擇離開華國那一刻,咱倆的情分就已經盡了。”
他沒責怪周國平和雄鷹聯(lián)手害他,而是責怪周國平當時離開華國的選擇。
周國平聞言笑了一下,分不出喜悲,也沒人知道這剎那他因何而笑。
他說“大勇,你肯定對我很失望吧。”
“無所謂失望與否,我剛才說了,在你選擇離開華國那刻,咱倆情分就已經盡了,”簡大勇?lián)u搖頭,“后面你所做的一切,都和我沒有半毛錢關系。”
奮斗的目標不再一致,那這段路,便沒必要一起前行。
周國平回到了自己的得意門生身邊。
他方轉身,簡大勇的身體就劇烈地晃了兩下。還好簡言就在他身邊,沒讓他倒在地上。
其實這些都是簡大勇近期想清楚的。人臨死之前,真的能看開許多事。比方說以前以為非做不可的事、非討不可的公道,到了生命終點,也都變得不那么重要。
他深深看了眼陸時亦,然后在他后背上使勁拍了一把“看什么熱鬧,還不快點兒熱身,馬上要到你了。”
“嗯。”陸時亦嘴上懶洋洋地應著,動作倒是麻利,迅速抻開背部和腰腿部的肌肉。
上組下來,終于輪到他們這組。練習主要是為了熟悉場地和賽道,沒有誰會在練習的時候逞能。
可不知是氣沒消、還是和陸時亦較勁,伊藤澤居然在一開始,就一桿子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