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滾床單,都爽到了。若真要分出個吃虧的,也應該是下面那位吃虧。
那么如果非要負責任的話,應該是上面的對下面的負責任。
又哪來他一個“被壓的”負責任一說
薄謙盯著短信看了兩秒,慢條斯理地將手機扔回桌子,承辦方經(jīng)理又是虎軀一震。
薄謙瞥了他一眼“怎么不繼續(xù)報告”
“咳、薄總,”經(jīng)理嗆了口口水,急中生智道,“有點累,歇歇嗓子。”
“那是我招待不周了,”薄謙把王君叫過來,“讓秘書給李經(jīng)理倒杯水。”
李經(jīng)理臉色驟變“不用不用,是我自己嗓子不好,我這就繼續(xù)”
薄謙其人脾氣難捉摸,在業(yè)界是出了名的。上午他能真誠地談給你擴展市場份額的事,下午你說不定就收了到合作終止的消息。
生意場上不怕不好說話的,也不怕貪婪的,怕的就是這種完全找不到弱點的人。
奈何全國進口汽車銷售鏈都在人家手里攥著,加上前年博馳進軍了游艇、直升機等領域,所有需要仰仗人家鼻息活著的公司,都只能小心翼翼地侍候著,別無他法。
李經(jīng)理繼續(xù)一字不落地念報告,同時不忘觀察薄謙的表情。
薄謙好像在想什么感興趣的事,心思并不在聽報告上。李經(jīng)理終于把心放回肚子里,預測明年有百分之五十繼續(xù)合作的把握。
周二下午沒課,昨晚一宿沒睡,陸時亦腦子快炸了。回公寓后衣服都不想換,直接撲到床上睡了過去。
醒來時五點出頭,他去車庫檢查了一下賽車的情況,從發(fā)動機到變速器到油箱儲量,一切狀況良好。
國際賽中,按照發(fā)動機排量,參賽車輛一般分為三個級別g125、g250、oto g。
g125級別排量區(qū)間80125毫升、單缸發(fā)動機;g250級別排量區(qū)間175250毫升、最大雙缸發(fā)動機;oto g級別排量區(qū)間350990毫升、不限發(fā)動機缸數(shù)。
排量越大的賽車動力越足、速度越快。
他準備用的是眾多賽車中的一臺,兩缸250毫升,動力屬于中等水平,但應付這種地下賽足夠了。
搬出來后,他每月都會收到來自于他爸六位數(shù)的零花錢,加上母親去世之前給他積累的財產(chǎn),完全夠他下半生吃香喝辣、隨便買房子買賽車。會選這輛,主要是他并沒多想贏。而且超過250毫升排量的摩托車不讓上路,他又懶得往皮卡上倒騰。
從車庫出來,他找了個餐館隨便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在公寓樓下健身房慢走半小時,慢跑半小時,器械半小時,中間收到了兩個女生和一個男生的搭訕。
毫不意外她們都被拒絕的很慘。沖掉身上的汗,換好合身的衣服后,他騎車向鳳鳴山出發(fā)。
鳳鳴山是老鐵自己包的山頭,不養(yǎng)雞不種樹,只修了賽道,外加蓋了座廟。
陸時亦到的時候老鐵正在廟里打坐,聽到他發(fā)動機獨有的聲音便睜開眼睛,揮了下手“操,你小子總算來了”
“急什么,”陸時亦站在廟門口,看了眼表,“才八點半。”
老鐵顯然并不贊同他的想法“這跑道剛開光,他們都提前過來熟悉場地,最早的現(xiàn)在跑完五圈了,你再看看你丫”
陸時亦“嘖”了聲“你嘴干凈點,別冒犯到佛祖。”
“嘿嘿,佛祖不會怪我的,我上月給他鍍的金身,感謝我還來不及呢,”老鐵笑著建議,“你進來拜拜”
陸時亦搖頭“我不信佛,所以不冒犯也不拜,你繼續(xù),我隨便轉(zhuǎn)轉(zhuǎn)。”
說完他跨上車,往跑道慢慢開。路上遇到了兩個車手,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等到了出發(fā)點,穿著暴露的賽車女郎周圍包著十多個人,基本每個人鞋上都沾著灰。看來老鐵說的沒錯,今天的參賽者已經(jīng)熟悉好場地了。
從十八歲玩車到現(xiàn)在二十一歲,地下賽百分之八十的獎金都落入了陸時亦口袋。當他出現(xiàn)在出發(fā)點時,女郎們推開了身邊的車手,車手和外圍零星的觀眾看向他。
對于這樣的目光,陸時亦早習以為常。沒過節(jié)的車手跟他打招呼,他一一應下,有過節(jié)的就當沒看見,剩下的都是新人。
其中有個新人靠坐在熒光綠的摩托車上,明顯對他非常感興趣,問同伴道“這銀頭發(fā)的是誰”
同伴說了他的名字。
“這就是陸時亦啊,”新人的語氣滿不在乎,“除了臉好點,看著也不怎么樣嘛,你們就被他血虐了三年”
同伴沒搭話,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
山里靜,加上陸時亦到場大家說話音量自覺放低,這段對話一字不落地落入了他耳朵里。
他心道果然是新人。
無論哪個行業(yè),后浪總以為自己能把前浪拍死在沙灘上。賽車更是這樣,玩得起的都是有錢人,家里嬌生慣養(yǎng),很少有打心底尊敬前輩的時候。
輸兩次就懂了,陸時亦壓根沒打算理他。卻聽那新人喊道“嘿,陸時亦”
陸時亦左手抱著頭盔,右手刷手機,好像沒聽見。
“叫你呢,”新人又喊了聲,“heo,我叫孫昊”
所有人視線都聚焦在孫昊身上,他見陸時亦還是不理,頓覺沒有面子。把車丟在原地,滿臉不樂意地走過來。
“喂,”他用余光迅速向后掃了一圈,見沒人敢靠近后,小聲道,“陸時亦,我跟你談筆生意。”
陸時亦繼續(xù)刷手機“我不是生意人,你找錯了。”
“沒錯,我要找的就是你,”孫昊聲音壓得更低,“你當三年地下皇帝也夠了,該把位子讓給新人了。”
這么中二又幼稚的話,他還是第一次聽。看孫昊的年紀應該跟陸仰止差不多,這么一對比,弟弟簡直就是個小天使。
陸時亦深感荒唐,“位子一直在那兒,想坐就憑實力去拿。”
孫昊砸了咂嘴“論經(jīng)驗我不如你嘛,現(xiàn)在我還沒有十足把握贏下比賽。所以我要找你談生意,你跟我來。”
說完,他帶頭往旁邊林子里走。陸時亦挑了挑眉,也隨他進去。
其余車手眼神交流一番,好像明白了點什么。不多時兩人出來,陸時亦神色如常,但從孫昊志得意滿的表情上,便能猜出他們在林子里做了什么。
八成是收了孫昊的錢,陸時亦要打假賽了。
孫昊是新人,需要一戰(zhàn)成名,陸時亦拿了這么多第一,偶爾輸一場沒影響。這是筆怎么看怎么劃算的交易,以前的車手常這么做。
大家看陸時亦的眼神里頓時充滿了疑惑,而他們懷疑的沒錯。
孫昊確實是找陸時亦打假賽,定金先給兩萬現(xiàn)金,剩下十八萬賽后再付。不走銀行卡,沒有任何轉(zhuǎn)賬痕跡,留不下陸時亦打假賽的石錘,一筆非常有誠意的交易。
那兩萬現(xiàn)在就在陸時亦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