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仙劍門的蘇逸辭獨自一人游晃于山野之中。
身中焚心掌傷勢的他步履蹣跚的猶如剛學會走路的孩童,加上其略顯單薄的背影,看上去不免有些莫名的孤落。
“嘶”臟腑內傳來的劇烈疼痛感令蘇逸辭下意識的彎了一下腰,其一手捂著胸膛,一手扶住旁邊的一棵大樹。
絲絲鮮血順著嘴角溢出,其只覺體內的血液都在沸騰一樣,無比的難受。
“火毒已然攻心而去,再這樣下去,我只怕活不過兩天”
蘇逸辭咬了咬牙,眸中不由的閃過一抹憎恨。
時間回溯到五天前。
玉城城主千金大小姐玉飛羽邀請城中各大家族的同輩前去觀摩她的拜師禮,蘇逸辭本不想去,不過蘇家家主有意讓自己去見見世面,其不好拒絕,就帶著賀禮前往。
然而,在觀禮的時候,蘇逸辭遇到了沈家的沈驕。
蘇家和沈家算是老對頭了。
沈驕以往也沒少刁難過蘇逸辭,在玉飛羽的拜師禮結束之后,沈驕攔住對方,并且出言不遜。
蘇逸辭本不想搭理,但沈驕等人卻是越發(fā)過份,尤其還對蘇逸辭的父親進行侮辱。
惱怒之下的蘇逸辭和沈驕大打出手。
放在以往的話,兩人的實力相差不大,都是“聚氣期”的修為。
可那天,沈驕的實力竟是比之往常突飛猛進了一般,竟是達到了“凝紋期”的層次。
蘇逸辭落敗是肯定的,最為狠厲的是,沈驕還不從哪里學會了焚心掌這門霸道的武學。
沒有絲毫留手的沈驕,一掌正中蘇逸辭的胸口,霎那間,蘇逸辭渾身上下,如遭熱焰吞食般,痛苦異常。
爾后,蘇逸辭猶豫再三,并沒有返回蘇家。而是強忍著痛苦來到了仙劍門。
仙劍門的輔劍長老公孫圖和自己的父親蘇玖曾經關系極好,蘇逸辭也從蘇家的長輩那里知曉過,以前蘇玖說過等蘇逸辭十六歲的時候,令其拜公孫圖為師,學習劍術。
那時候公孫圖也是毫不猶豫的欣然答應。
但沒想到的是,公孫圖卻反悔了。
“爹親啊爹親,看著今日情形,我是否又該怨你獨自拋下于我”
蘇逸辭喃喃道。
走投無路了。
以自己現在的情況,就算蘇家傾盡全力,估計也只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而無法護住被火毒侵蝕的經脈,往后只怕是廢人一個。
以后的人生,一片黑暗。
想到這里,蘇逸辭的嘴角不由的泛起一抹苦笑。
接著,蘇逸辭眸中隨即又閃過一絲深沉的光芒。
“難道,只能去那個地方了么”
兩天兩夜
蘇逸辭消瘦了一大圈,此刻他正無比艱難的在一座山澗中挪動。
這兩天,他只喝了少許的山中泉水,遭受火毒焚身的他,咽不下任何一丁點的食物。
山澗四周,盡是陡峭的山壁。
一條長長的河川就像是龍蟒般橫貫山澗的南北兩地,并朝著遠處延伸。
此時的蘇逸辭,每走一步,都尤為的艱巨。
“撲通”
體能早已耗盡到枯竭的他,終于是趴倒在地,與之地面平行的視野內,是一座幽深的谷壑,在那谷壑的深處,地面布滿了各種各樣的森白枯骨。
枯骨有野獸的,有人類的,還有一切不知名的骨架。
蘇逸辭聳拉著眼皮,手肘和膝蓋于亂石中挪動,朝著前方爬去。
衣衫破損,血肉磨爛,蘇逸辭身后的石塊上拖出一道長長的血跡。
看上去,他就像是在朝著死亡的深淵艱難的爬行。
“我要死了嗎”蘇逸辭的意識開始變的模糊,眼皮沉重如灌鉛。
而,就在這時,偌大的谷壑上空突然間烏云籠罩。
“呼”
森寒的邪風彌天漫地,天地瞬間暗沉下來,蘇逸辭瞳孔微縮,周邊空間竟是變的一片荒蕪,干枯如鬼怪的老樹枝頭上,成群的血色烏鴉紛飛,并發(fā)出刺耳的怪叫聲。
蘇逸辭的耳邊仿佛響起了古老悠久的音誦。
冷風過境,萬物荒涼。殘陽如血,邪惡的鳥獸停留在同伴的尸體旁大飲其血。
詭異的魔法符陣點綴天空,紋刻大地。
“嗡嗡”
乾坤顫抖,日月輪轉。
血色的空間仿佛與之蘇逸辭所在的空間重疊在了一起。
漫天的血色烏鴉遮天蔽日。
接著,前方那谷壑的深處,一股濃郁且森冷的血色兇邪霧氣猶如洪荒猛流般的洶涌而至。
“嘩”
仿佛經歷了乾坤裂變,空間交替。
就像被卷入了一條通往九幽地獄的深淵暗河,一幕幕尸橫遍野,血染青天的修羅地獄場景悄然映入腦海深處。
當蘇逸辭再次睜開眼睛之際,自己竟然身處于一座古老的宮殿當中。
這是一座人世間絕對不可能擁有的宮殿。
不僅僅是其氣派程度,而是這座宮殿的獨特結構,絕非人類能夠創(chuàng)造。
大殿的四處都彌漫著久遠古老的威嚴氣息,巨大的宮柱上下遍布著神秘圣潔的圖案秘箓。
宮殿的中央放置著一口古鼎。
鼎高約莫五六米,內聚八方靈蘊之氣,刻畫著一系列繁瑣絢麗秘紋的鼎身周邊縈繞著璀璨奪目的光璇流影,上面可見幾個繁體字符。
“你,來了”
這時,一道自帶重疊回響的聲音回蕩于大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