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接下來沒有拍攝行程, 江汐從洗手間出來準備回酒店。
走廊燈光明亮,地毯厚實, 將聲音盡數(shù)吸收。
洗手間里那兩位女生的對話使江汐有些恍神, 太久沒聽到陸恩笛名字了。
陸恩笛是七年前去世的, 陸家?guī)缀醴怄i了所有消息,所以他去世的原委幾乎無人能知。
人類卻以為自己無所不能, 根據(jù)稀零傳聞拼湊出事情原委, 把流言蜚語當真。
江汐雖分手后不待見陸南渡, 但她清楚陸南渡不會做這種事。
他壞歸壞,但還沒壞到骨子里。
分神間隙已經(jīng)走到電梯口, 迎面走來一群人,在看見為首人江汐神色一頓,臉色卻還算鎮(zhèn)定。
陸老爺子被身邊人簇擁著走在前頭, 從容不迫, 氣場強大。身邊跟著助理。
二十幾年前江汐還是小孩的時候陸景鴻已經(jīng)是風(fēng)云人物, 她不可能不認識。
江汐腳步放緩, 沒跟一眾人擠著等電梯。
她站到了另一部電梯后,距離近, 旁邊的人談話內(nèi)容聽得一清二楚。
有男人問陸老爺子怎么今天親自來參加宴會。
陸老爺子年輕時翻雨覆云, 親手開辟華弘這個商業(yè)帝國, 即使現(xiàn)在退位多年仍舊受人敬重。但自從幾十年前從集團退位后, 陸老爺子沒再管過公司重大決策, 活動也鮮少參加。
今天卻難得出現(xiàn)在大眾視野,以華弘集團的名義。
一個看似沒什么異常的舉動里頭卻可能大有文章, 眾人不好奇是假。
陸老爺子卻笑了下,也不避諱說給眾人聽“我那混賬孫子不讓人省心。”
“不看著不行。”
聽陸老爺子這么說,別人卻是不敢詆毀現(xiàn)在的陸總一句,說“陸老先生說笑了,陸總大有前途,華弘自他接手后在市場上可是風(fēng)生水起,這樣的繼承人最讓人省心。”
陸老爺子沉默不言。
外人向來窺不見他這長孫本性。叛逆性子這些年就沒變過,深種骨髓里,一刻不管誰都壓不住。
旁邊江汐不動聲色,像是什么都沒聽到。
那邊電梯先一步到達樓層,電梯門開,眾人走進電梯。
劇組臨近殺青,配角戲份越來越少。
再過幾天江汐飾演的角色很快殺青,后面幾天拍攝任務(wù)算是輕松。
最后一場戲結(jié)束在夜間,三個多月,天氣已經(jīng)入冬。
天空漆黑,幾點星點。
江汐身穿長白色羽絨服,工作人員準備了小蛋糕和鮮花。
她臂彎抱著一束花,和工作人員合照。
徐嫣然這個吃貨在旁邊蹭蛋糕吃,看人在拍照,湊過去一起拍了幾張,唇上還沾奶油。
等工作人員差不多散去,徐嫣然捧了另一塊蛋糕吃,在旁邊跟江汐說話。
“江汐姐,”徐嫣然舀了一小勺進嘴里,“你一殺青我就無聊了,以后都沒人陪我說話了。”
事實江汐和徐嫣然一起時,江汐話也不多,大多數(shù)時候徐嫣然講,她聽。
江汐笑了下“跟我說話有什么好玩的。”
并不有趣,也沒什么內(nèi)涵。
徐嫣然說“聊得來就是最好玩的。”
江汐竟無力反駁,笑“還說得挺有道理。”
“是吧,我就說有道理,卓培還說我歪理一大堆。”
江汐沒見過卓培,只知道這人是徐嫣然喜歡的人。
兩人一白一黑羽絨服坐在屋檐下,江汐問了句“喜歡幾年了”
徐嫣然皺眉想了下,最后似乎想不出確切數(shù)字,直接說年級“初一那年。”
江汐勾了下唇“開竅挺早啊。”
徐嫣然慢慢吃著,說“我還嫌不夠早呢,要是再早點開竅還可以多纏他幾年,我就不信他不喜歡我。不過我倒是幼兒園就喜歡跟著他。”
江汐笑了笑,能被徐嫣然喜歡的男生挺有福氣的。
徐嫣然問她“你呢”
江汐倒不排斥說這些,輕描淡寫“高三。”
“比我想象中要晚,”徐嫣然說,“不過也不意外誒。”
她側(cè)頭看江汐“你一看就不是容易追的人。”
說完八卦頓起,湊近江汐“不過江汐姐,能被你喜歡上的是哪種人啊”
江汐只笑了笑,沒說話。
徐嫣然也不是真要她回答,轉(zhuǎn)頭下句便忘,打了個飽嗝。
經(jīng)紀人正從不遠處走過來,似乎找她有事,還未走近便朝徐嫣然招手。
徐嫣然朝經(jīng)紀人那邊喊了句馬上來。
明天江汐回京城,徐嫣然跟她說“江汐姐,我過不久也快殺青了,京城見啊。”
江汐點了點頭“行。”
陸氏公館。
陸南渡一覺醒來已經(jīng)日上三竿。
陸老爺子卻已經(jīng)遛完鳥下完棋,現(xiàn)在正捧著杯茶在樓下曬太陽。
陸氏公館面積大,在家一天幾人也未必能見上一面。
梁思容正在廚房忙活,陸南渡特意繞到這邊,進去叼了塊正出爐冒著熱氣的餅干吃。
梁思容轉(zhuǎn)身見他一樂“醒啦”
陸南渡調(diào)侃“這幾天躺了這么多,不醒也得醒了。”
梁思容被他逗笑,給他倒了杯牛奶遞過來“你爺爺就是心疼你,想讓你多睡會兒。”“放屁。”
他這性子跟教養(yǎng)得體的陸家格格不入,但梁思容卻從來不嫌棄,給足了寬容。
陸南渡說“這老頭明顯就是軟禁,嘴上說得好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