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汐臉上依舊沒什么神情,也沒有氣憤“不用商量了,我不輸液。”
陸南渡沒開口。
醫(yī)生點頭“行。”鍵盤敲敲打打一陣后對江汐道,“交錢后到取藥窗口領藥。”
江汐拿上單子起身“謝謝。”
轉身離開的時候陸南渡已經不在診室門口,江汐沒搭理,去窗口排隊。
深夜急診人少,領完藥才過去幾分鐘。
江汐拎一袋子藥離開出急診大門,掏手機看了眼時間,凌晨一點多。
江汐手機揣回兜里,抬頭,下階梯的腳步一頓。
陸南渡車停階梯下,正靠車門等她,兩人目光對上,一秒后江汐默不作聲挪開。
她復又恢復自然,沒看陸南渡,徑直路過他想去外面攔車。
陸南渡從車門上起身,晃了下身子拽住她手腕“現在打不到車。”
江汐被他扯得身子往后晃了下,終于有了點情緒,微慍回頭。
她看著陸南渡“打不打得到車跟你有什么關系”
陸南渡睫毛很長很密,皺眉難過時雙眼皮褶子很深,黑眼瞳里帶著無措。
他下意識開口“姐姐。”
陸南渡這張臉英氣狠厲,濃眉深眼眶。這種人當他收起棱角只對你柔軟,只對你撒嬌的時候,任何人都招架不住。
江汐移開眼,頭轉了回去“我說過別叫我。”說著要掙開陸南渡桎梏。
像上一次一樣,陸南渡沒放手,他又重復一遍“外面這個點打不到車。”
江汐冷臉轉過頭“你憑什么管我”
“陸南渡。”這是重見以來陸南渡第一次聽江汐喊他名字。
江汐看著他,一字一頓道“這個世界上最沒有資格管我的就是你。不管我是輸液,還是坐不坐你的車都跟你沒關系。”
幾秒沉寂過后,陸南渡開口,聲音略微嘶啞。
“我知道你不想跟我待一起,”他說,“但現在外面打不到車,也不安全,你先將就下坐我的車回去。”
江汐沒說話。
兩人距離很近,近到江汐能聞到陸南渡身上淡淡煙草味。
來醫(yī)院時他身上還沒有煙味,原來兩人因為輸液引發(fā)爭執(zhí)后他不見是去抽煙了。
陸南渡視線從她臉上別開“現在先別跟我鬧,以后你要我怎么跟你保持距離都可以,但現在不行。”
他一直都清楚江汐對他有多抵觸,不想惹她煩,才一直保持距離。
江汐仍舊沒說話。她知道陸南渡說的有道理。
陸南渡又重新看向她,目光不放過她臉上每一寸。
幾秒后江汐掙開他手,往副駕走去,拉車門上車。
陸南渡側頭看著她背影,直至消失在車門關上那一瞬。他原地站了幾秒,最后低頭自嘲了下。
回去比來時車更少,公路愈發(fā)空曠寂寥。
車里氣氛比之前更僵持,直到回到劇組入住的酒店,兩人還是沒開口。
遠遠酒店樓下站著個人。
透過擋風玻璃江汐認出那道身影是徐嫣然。
現在已是深秋,一入夜天氣更涼,徐嫣然披著大衣在樓下冷到不停跺腳。
車停在酒店門口,徐嫣然探身朝車里瞧,看到副駕上的江汐,有點驚訝“江汐姐”
陸南渡冷漠瞥了她一眼。
江汐解開安全帶,推車門下車。
徐嫣然還在驚訝“你怎么在這兒”
“去了趟醫(yī)院。”江汐說。
徐嫣然啊了聲“剛才聽我媽說有人發(fā)燒去醫(yī)院了,原來是你啊。”
江汐笑了下“是啊,身體沒用。”
徐嫣然安慰她“這哪里跟身體有沒有用有關啊,是個人都會生病,我上個月還感冒了。”
江汐眼瞼垂下笑了下,問“怎么在樓下站著”
徐嫣然仿佛這時才想起正事,指了指陸南渡的車“等他呢。”
江汐一愣。
徐嫣然笑著問他“你跟他認識啊”
說完沒等江汐回答已經彎身問車里人“可以走了嗎”
陸南渡聲音頗為冷淡“上車。”
徐嫣然撇了撇嘴,小聲嘀咕一句“臭脾氣。”
江汐離得近,聽得一清二楚。
心里一股說不清的滋味,還沒反應過來,徐嫣然已經跟她揮手“江汐姐我先走啦,明天見。”
江汐唇角揚起弧度“明天見。”
徐嫣然上了車,江汐眼瞼垂下,臉上沒半分神情。
身后引擎聲響起,她幾秒后眼眸才抬起,沒回頭,徑直進了酒店。
沒看見身后陸南渡瞥了眼后視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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