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周樂的半個室友孫翔,一旁還站著一個年輕的醫(yī)生,想來剛才是他們兩個人在說話。
年輕醫(yī)生過來給周樂做了簡單的檢查,看看他的反應,確認他沒有什么事情,囑咐了幾句,言外之意也很清楚,你繼續(xù)住院觀察觀察是好的,可如果想要出院也沒有什么問題。
“放心,不會留疤。”
在影城醫(yī)院,每一個醫(yī)生和護士都會面對病人同樣的問題,甭管是明星還是最底層的群演,他們都很在意的是任何形式的傷痕是否會留下疤痕。
醫(yī)生走了,撇撇嘴坐下來的孫翔,滿臉的不高興“現(xiàn)在這劇組是越來越不靠譜了,以后寧可去古裝戲穿盔甲,也不去戰(zhàn)爭戲了,連個炸點都弄不明白。”
周樂嘗試動了動,身體無礙,手摸了摸包著紗布的頭,也沒有明顯的痛覺,微微晃了晃頭,也還好。
“怎么樣真沒事”孫翔的關心透著淡淡的敷衍,本就沒有什么交情,如若不是比鄰而居又一起接了今天的活兒,他可不愿意下了工之后還要來醫(yī)院照看別人。
“沒什么事,既然醫(yī)生都說沒事了,也就別在這里耗費劇組的錢了,這影城醫(yī)院住一天,花費可是不小。”
周樂的話孫翔也同意,皮外傷開點藥回去養(yǎng)著就好了,雖說各個劇組在上面的約束下都有業(yè)務至上而下的負責所有事,但作為小群演你也沒必要為了三瓜倆棗去得罪一個劇組,因為那點錢,弄得圈內(nèi)名聲不好犯不上,以后連活兒都得不到,付出的代價更大。
一個群演和一個劇組說的話,誰的更有力量,更容易被多數(shù)人認可
這個答案不難得到。
得知這邊周樂檢查后要出院,劇組的一個劇務很快就到了醫(yī)院,結清了費用之后,還給周樂塞了一千塊錢的營養(yǎng)費,拍拍肩膀小伙子不錯留了一個電話號碼,聲稱以后要是有活兒會招呼一聲。
“呼”
走出醫(yī)院,周樂神色略有黯淡的長出了一口氣,難得奢侈的在影城內(nèi)打了一回車離開影城,出了影城不到五分鐘的路程,便是周樂和孫翔居住的地方,下車路過便利店超市,買了兩盒玉溪香煙塞給孫翔“翔子,頭還是暈乎乎的,晚上不請你喝酒了,緩兩天,咱哥倆好好喝一頓。”
“好嘞你這畢竟是傷了頭,回去好好躺兩天,有事喊一嗓子就成。”
從便利店出來,孫翔擺了擺手就離開了回家的那條路,周樂看著他消失的背影,轉身走向便利店旁的胡同。
對比影城內(nèi)各項基礎設施的完善,影城外這一大圈一直延伸到高速公路和國道的范圍,則更像是當年燕京內(nèi)的城中村、蟻族聚集地,環(huán)境差且擁擠,聚集著來自全亞洲的追夢人,就這樣的環(huán)境,還因為影城一個個專題街區(qū)的建造而逐年被拆除,每一次的拆除就意味著聚集地的面積被縮小,也就意味著居住在這里的人生存空間再一次被壓縮。
小,擠,亂,或許伴隨著去年年底的又一次拆除,使得居住區(qū)域更為擁擠,臟也開始不可避免的侵襲著這片區(qū)域。
周樂住的是那種蟻族屋,原本這片土地的主人拿到了土地的拆遷款,但自家房子還在,擴建修葺,早有在燕京的成熟經(jīng)驗,很快這一帶便形成了北漂人員的聚集地。
以如今大北漂時代的層次來計算,周樂無論是工作還是住所,都稱得上是底層,僅僅比那些溫飽難以為繼的最底層強上那么一點點,至少他還付得起一個單間的居住租金,哪怕這個單間實際上也就只有七平米,還沒有獨立的衛(wèi)浴,但從三年前背著行囊北漂奮斗開始,到如今能夠每年給家里拿回去一點錢,自己還能夠在東方好萊塢生存下來,剛剛二十二歲的他,還沒有讓夢想在心中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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