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車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在五福村外慢悠悠的往鎮(zhèn)上走。
周言詞垂著雙腿放在一旁,頭上扎著的小辮子一晃一晃的。
脖子上的紅色痕跡觸目驚心。
“這可怎么辦,大郎二郎三郎,這可怎么辦。你們爹要是有個好歹,咱們一家可如何活啊。”楊氏抹著淚,眼淚嘩嘩的掉。
“待會三郎去鎮(zhèn)上把你弟弟找來,他是讀書人,好說話。”楊氏拉著三郎很是著急。
四郎在鎮(zhèn)上念書,是周家一家的希望。
周大郎今年二十一,娶妻晚也就罷了,卻一直懷不上孩子。
周二郎十九,周三朗十七,至今都娶不上媳婦兒。
周四朗十六,周言詞十四。這幾個孩子,其中楊氏對疼老四。
“嗯,知道了知道了。對了,言言你怎么找陳叔家借的牛車平日里他可寶貝這老牛了,碰都不讓咱們碰。”周三郎饒有興致的看著老牛,時而喂一把草。
這么一說,另外幾個哥哥倒是多了幾分好奇心。
“借借什么看我過去,他們直接問我做什么,我說,他們就給我了。”嗯,就是全家都站在門前,不準(zhǔn)我靠近房梁。
我說借牛車,陳大爺片刻都沒猶豫呢。
“為毛我就沒這待遇呢。上次去借,還被罵了一通呢。”周二郎努了努嘴,心里不忿的很。
周家?guī)讉€兄弟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你要是也有隨時上吊的勇氣,你也有怎么吊都不死的運(yùn)氣,你可以試試
一路上一家人插科打諢,楊氏心中才稍稍安定。
只是牛車才行至那主家門前,門前便堵了一群人。四處都在指指點(diǎn)點(diǎn),隱隱還聽得什么好慘啊,見血了之類的。
楊氏腿一軟從牛車上跌落下來,手腳并用的沖進(jìn)人群。
“相公,相公啊你可別嚇我啊,相公”凄厲一聲,嚇得圍觀的百姓忍不住渾身一哆嗦,趕緊給她挪了個道兒。
周言詞走在最后,眼神一掃,謝府。
聽說這里是京城某個大戶人家的別院,這別院看著倒是闊氣。楊家舅舅認(rèn)識的,就是那謝家別院的管家。
管家手中露了些門路出來,包給了楊萬福。
楊萬福請了周家?guī)讉€兄弟做工,老實(shí)說,工錢低,楊萬福中間不知拿了多少。且又多次刁難。
聽說,那楊釗娶得就是老管家的干女兒。
“相公,天殺的,誰傷了我相公。我們一家老小可怎么活”楊氏沖進(jìn)去便抱著滿臉蒼白躺在地上的周成禮,此刻周成禮一臉的血,糊了一身。
嚇得周家?guī)讉€兒子腿都軟了。
“誰傷你相公你相公自己不識趣自己傷的自己,難不成還怪我們不成喲,這是還要賴我們啊這一家之主賴著主家不肯走,這媳婦也不是個好東西啊。”對面的婦人雙手叉腰,唾沫四濺。
瞧著就不是個好相與的。
“眉心郁郁,眼中渾濁,出口濁氣污穢,有血光之災(zāi)啊。”周言詞在后邊嘀嘀咕咕。瞧著就要倒霉的相呢。
好想抄個家
“你污蔑,這街坊誰人不知,這事一直是我相公在做,怎會突然換人”楊氏面色蒼白,氣得滿身發(fā)抖。
“老周家的,你們趕緊走吧。這這真是換人了。你家老周,被撤了被那老管家,撤了呢。”一同做工的漢子紛紛勸解,眼神看了眼楊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