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詩嗎是小詩吧”
槐詩沒反應(yīng)過來,就看到站在身后的消瘦女人,臉色有些蠟黃,大夏天的還帶著一定毛絨帽子,卻看不到頭發(fā)的痕跡。
“嫂子”
一段時間不見,槐詩都認(rèn)不出來了,不太確信這是黑心中介老楊的老婆,可以說老楊家最后的良心。
以前槐詩見她的時候,她還是黑發(fā)及腰、面色紅潤的大美人,可如今,長發(fā)已經(jīng)在化療之中掉光了,臉色也虛弱地不像話。
只有笑容依舊熱情又和煦。
“哎,你楊哥說你這兩天在這兒上班,我還不信呢,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不等槐詩說話,她便走上來,一手提著菜,一手拉住槐詩“你還沒吃呢吧走,今天你楊哥過生日,到家里吃飯去”
半個小時之后,隔著桌子上沸騰的火鍋,裊裊升起地?zé)熿F里,槐詩和老楊默默無語地對視著。
隔了許久,老楊看了一眼廚房里忙活的老婆,回頭才幽幽地說道“讓你來,你就真來啦”
“這可不是么”槐詩一拍膝蓋“你不是還說要請我吃飯么”
“我跟你客套一下,你別當(dāng)真啊”
“那你把我塞進(jìn)牛郎窩里的事兒怎么說”
“這不誤會么。”
老楊的白眼都要翻到天花板上去了“況且,你不是做得挺快樂的嗎連同事都帶上門了,可見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
“你可夠了吧”
提起這事兒槐詩就氣兒不打一處來,要不是這孫子為了一點中介費瞎了良心,槐詩至于像現(xiàn)在這么倒霉么
“要吃飯了么我餓了。”
客廳角落里的柳東黎抬頭問道,這孫子也同樣是不跟人客氣的那種,有人請客吃飯就毫不客氣地跟上來了,這會兒正蹲在魚缸前面撒老楊的飼料玩。
老楊這死摳門的氣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哎,來啦來啦,讓大家久等啦,來,吃飯。”
嫂子端著切好的菜從廚房里出來,喊柳東黎一起來吃,還順帶給他們調(diào)好了蘸料。看著老楊不高興的樣子,還瞪了他一眼“小詩好不容易上門一次,你甩臉色給誰看啊。哎,這位是小詩的同事吧樣子真俊來,吃飯吃飯。”
被老婆瞪了一眼,老楊也沒脾氣了,蔫了吧唧地加了塊肉涮了進(jìn)去,嘴里嘀咕著槐詩這次沒給中介費什么的。
配著老楊的臭臉下飯,這一頓飯槐詩吃得有滋有味的,吃完飯之后老楊被打發(fā)到廚房里洗碗,槐詩坐在客廳里和嫂子隨意地聊著天,她的氣色已經(jīng)比原本好了不少,看來老楊昧著良心去摟了那么多錢還是有點用的。
“活一天少一天,有一天算一天吧。”嫂子不顧槐詩的勸阻,滿不在乎地點了一根煙,“你說這病折騰我一個人就算了,還拖累老楊那么遭罪,我心里也過不去。”
“怎么說話呢”
老楊在廚房里偷聽到了,探出頭來,頓時大怒“李雪梅你干什么呢大夫怎么說的給我把煙掐了,立刻馬上”
“你說啥”嫂子回頭看了他一眼。
“”
老楊腿軟了一下,聲音低下來“請把煙掐了。”
“這還差不多。”
嫂子得意地看了槐詩一眼,把煙丟煙灰缸里,低聲跟槐詩說“看到了沒以后他坑你錢你就跟我說,我收拾他。”
“好好好。”
槐詩眼睛都亮了,只能說毒蛇百步之內(nèi)必有解藥,這世上真是一物降一物
飯吃完鍋洗了,還系著圍裙的老楊終于得償所愿地把這倆上門吃白飯的家伙給送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