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寶其實無所謂,他自己成親本來就晚,茂貞晚點他也不急,只是,涂氏和羅獵戶想做太奶奶和太爺爺,偶爾的會在他跟前提一提,但隨著去年底,武素衣繼生下茂貞、黛漪、茂亭后又生下了三子瓜瓜,兩個老的把注意力立馬轉移,心思都放在了瓜瓜身上。
“素衣,你說文茵和王爺打算給蔸蔸說樁什么樣的親事?”喜寶問道。
武素衣?lián)u頭,“文茵說了,幾個孩子的婚事,她不做主,一切都由表哥決定。表哥的心思,我可沒那個本事去猜。”
“之前蓁蓁略略透露了那個想把芳懿說給蔸蔸的意思,文茵說先看兩個孩子自己的意思,其次再看表哥的意思。”
梅芳懿是梅瑾和葉蓁蓁的次女。
頓了頓,“算了,自己家的孩子的心思都操心不過來,還管得了別人?茂貞的婚事遲點沒關系,咱們女兒的婚事卻是要相看起來了,明年她就要及笄了,婚事定好,哪怕成親晚點也行。”
喜寶點頭,“這事你決定吧,我早說了,孩子們的婚事,你覺得好就行,我聽你的。”
武素衣瞪了喜寶一眼,“你到是會躲懶。”
喜寶嘻嘻笑了說道:“哪是我躲懶,是能者多勞是不是?”
夫妻倆一邊說著話一邊回了主院。
沒過幾日,南越那邊送信來,說是鋪子里的有個管事和伙計起了爭執(zhí),失手把伙計給打死了。那個伙計是南越本地人,糾集了族人鬧到鋪子上討說話。雖說事情一出,就報了官府,官府也有了判決,但那伙計的家人就是覺得吃了虧,隔三差五的便鬧上一鬧。
顧文茵和喜寶商量后,喜寶辭了武素衣動身去了南越。
其實事情很簡單,伙計的家人目的不過是想多要些銀子,但因為之前從來沒出過這種事,掌事的不好定奪,這才請了喜寶來。
喜寶做主,給了那伙計家人一百兩銀子,就算是把這件事給了結了。
既然來了,他也不急著走,南越的幾處鋪子都走了一遍,將管事的都敲打了一番,這么一耽擱便到了年底,他正準備陽州城過年時,不想,涂午牛卻突然找上了門。
“你爹寫給我娘的信,我看了。”喜寶連杯水也沒給涂午牛上,開門見山的說道:“我跟你說,這事你找我,沒用。第一,我不可能去替你說情,我開不了這口;第二,這事誰說情都沒用。”
“表哥。”涂午牛“咚”一聲跪在了喜寶的腳下,“我知道,千錯萬錯都是我們兩兄弟的錯,展牛已經(jīng)死了,我離死也不遠了,這仇難道還不能了結嗎?”
喜寶冷了眉眼,看著瘦成骷髏一樣的涂午牛,冷冷道:“能不能了結,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王爺說了才算。”
涂午牛一頭重重搗在地上,“表哥,求你了,看在姑姑和我爹一母同胞的份上……”
“去你娘的一母同胞!”喜寶一腳踢翻了涂午牛,“黑心爛肝的東西,我娘前世做了孽,才會有你爹這樣的兄長,才會有你和涂展牛這兩個侄兒!你們做出來的那叫人事嗎?羅烈叔拿你兄弟倆當兒子看,你們做的是什么事?欺師背祖,栽臟誣陷,差點就害了文茵的命。”
“我告訴你,若不是王爺不愿要你的命,不然,我早就弄死了你!”話落“呸”一聲,啐了涂午牛一臉,“滾,別臟了我腳下的地。”
涂午牛還想再求,早有伙計進來把他扯了出去。
身后響起喜寶的聲音,“來人,打水把這地沖一沖。”
涂午牛一口氣堵在胸口,加之本就又饑又寒,當即兩眼一黑閉了過去。
醒過來時,已是太陽落山。
如血的殘陽籠罩著日幕下的蠻平城,陽光落在步履匆匆的行人身上,使得這些人的面目變得模糊不清。可他知道,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去的地方。只有他,無處可去,無家可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