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吼完我就后悔了,姜伯約眼底通紅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崩潰的沖我喊了一句:“你他媽別對我那么好行不行!你別總讓著我行不行你傻逼嗎!”
我一臉懵逼的愣了半天才想明白他這話到底什么意思。反應(yīng)過來以后真他媽是又氣又心疼。
我說:“你當(dāng)我樂意慣著你啊!可我能怎么辦啊!你丫一難過我就難受的要死我他娘的能怎么辦啊!”
他也被我喊懵了,紅著眼睛扁著嘴兒看著我不吱聲兒。
我氣的半死,戳著他腦門兒咬牙道:“姜小維我警告,我可以慣著你讓著你,但你以后不準(zhǔn)難過讓我難受,不然就特么揍你!”
但其實從那以后姜伯約敏感兮兮的神經(jīng)質(zhì)就收斂很多了,就算偶爾自尊心作祟又犯矯情也會自己默默忍著。
我還想起來有一次我倆吵的特別兇,眼看就要一拍兩散。和好那天都喝多了,我把人壓在床上問:“你愛我嗎”
他說:“愛。”
“給我嗎”
“給。”
“讓我進(jìn)來嗎”
他哭著說:“讓。”
一個字兒特么感動了我整整9年。包括分手后這7年。
可我又想起來最后那一天黃昏,我大哥把我打的鼻青臉腫一后背血棱子都沒攔住我跑去姜伯約那個破屋子。我說我被老秦家趕出來啦,我打算跟著向老二做生意會掙很多錢的,你別跟韓逸走行不行。而姜伯約上了韓逸的車,任憑我喊破了嗓子都沒回頭。我二哥說對了,離開秦家我屁都不是,姜伯約怎么可能跟我走。
一晚上我一直坐在姜伯約床邊發(fā)呆,我沒覺得我坐了多久,結(jié)果直到天亮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我盯著他看了一個晚上。可我還是覺得我沒看懂。
姜伯約一睜眼看到一個滿眼血絲胡子拉碴的人坐在床邊兒盯著自己的時候應(yīng)該挺吃驚的,但他只是稍微愣了下。
一晚上沒睡,再開口的時候我聲音啞的厲害,我說:“你還記得自己昨天干了什么嗎”
他沒說話,慢慢倚著床頭坐了起來。
我說:“應(yīng)該沒忘吧,我記得你沒有斷片兒的毛病。”
其實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他,但又覺得每一個都沒什么意思。
最后我只問了一句自己想不明白他應(yīng)該也答不上來的廢話。
“咱倆當(dāng)年到底是因為什么分手的呢”
說這話的時候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他。
從前我以為這個問題的答案清楚的跟什么似得。
一開始我覺得是因為錢,后來我又覺得是因為韓逸,但現(xiàn)在我有點不確定了。就像他說的,隔在我倆之間的也從來都不是誰愛不愛誰的問題。
我笑說:“姜維,我特么是真看不懂你。”
他保持沉默。哈哈,看來丫只有喝了酒比較話多。
天亮了,我起身打算回家,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他低聲說:“那是因為你沒窮過,你沒被錢逼到過那個份兒上。”
這回我沒說話,關(guān)上門走了。
我確實沒窮過,但姜伯約說的那種被錢逼到什么份兒上的感覺我大概能理解。我這小半輩子唯一一次被錢逼到什么地步,就是當(dāng)年姜伯約拿著錢要走的時候。
其實我剛想對他說的是:“唉姜維,都特么過去七年了,如果當(dāng)初那些擋在咱中間的問題都解決了,這回我們能不能走到底”
不過這話我沒真的說出口。畢竟大家都一把年紀(jì)了,談戀愛這么傷筋動骨的事兒又不是找個固定飯友加床伴兒,還是別輕舉妄動的好。
話雖是這么說,可若不輕舉妄動,我大概就不是秦?fù)P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