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頭腦袋還暈著,被人扶的搖搖晃晃,眼神都有點(diǎn)兒不聚焦,雷子趕緊幫他擦屁股,“賠賠,秦少您放心我這就去。”
“嗯,記著就行。”我揮揮手,“趕緊把人送醫(yī)院吧,做個腦ct什么的。”
瞧瞧,這年頭像我這么有素質(zhì)的惡霸真不多了,還知道提醒人家做檢查!體貼的跟居委會大媽似得。
事兒也了了錢也賠了,該散了唄。
李豫川熱鬧也看夠了飯也吃飽了,搭著我的肩笑說:“你丫什么時候轉(zhuǎn)性了見義勇為不像你會做的事兒啊。”
我說:“哪只眼睛看到我這是見義勇為了我就是收拾流氓的臭流氓。”
川子哈哈大笑。往姜伯約那兒看了兩眼,皺了皺眉,忽然恍然大悟,“哎!哎這人不就是你上次發(fā)群里照片兒里那個真是你傍家兒啊!”
我懶得跟他解釋,反正他們都知道我什么尿性,也無所謂誤會這一個。
我說:“啊,那先這樣兒吧,我把人送回去,你先走吧。”
“切,找你小情兒去吧。”川子輕踹了我一下,倒也沒跟我計較,轉(zhuǎn)著鑰匙走了。
我跟姜伯約快兩個月沒好好說過句話了,這會兒面面相覷說不尷尬肯定是假的。
不過這回是他先開的口,淡淡的說了聲:“謝了。”
我反而有點(diǎn)兒別扭,但還得假裝一臉無所謂,“嗨這有什么好謝的…呃那什么,你這班兒也上不下去了吧回家嗎,我送你。”
我這純粹是句客套話,因為壓根兒沒想過姜伯約會答應(yīng)。
可結(jié)果他答應(yīng)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你等我一下,我去換衣服。”
我愣了半天,“哦,去、去唄…”
再進(jìn)姜伯約家,這里和兩個月前沒什么變化。他的書桌上放著我買來的筆記本電腦,他的床上是我換的床墊,他的衣柜里還掛著我的衣服。
白菜見了我跟犯了人來瘋似得,上躥下跳的直往我腿上爬。
姜伯約嘴角隱約帶笑,淡淡道:“它想你了。”
我也高興,把白菜抱起來逗著玩兒,順口就接了句,“那你想我嗎”
一瞬間空氣就凝結(jié)了,干!
姜伯約看著我沒說話,我無奈的說:“我就開一玩笑…”
姜伯約扶了扶眼鏡開始生硬的轉(zhuǎn)移話題,說:“你的車還一直停在這兒呢。”
嚯!我都忘了我還有一車停在他這兒一直沒開回去!
不過這又不是什么要緊事兒,我說:“車你先開著,我又不是只有一輛車,放著也是放著。”
他說:“不用,你還是開回去吧,我平時沒開過,這邊兒也沒停車場,放路邊兒容易被人劃了。”
對于他三番五次的拒絕我已經(jīng)快習(xí)慣了,沒什么好說的。
但是他接下來一句話直接給我點(diǎn)炸了。
在路上的時候他就有點(diǎn)兒心事重重的感覺,這會兒忽然嘆了口氣,說:“那個餐廳是韓逸家親戚開的,工作也是他給我介紹的,沒想到給他捅了這么大一簍子…”
我當(dāng)時一聽腦子里就轟的一聲,理智灰飛煙滅,火氣蹭蹭往腦門兒上躥,其中還混合著憤怒委屈不解等種種復(fù)雜情緒!
我放下狗,反復(fù)咬著自己的嘴唇想冷靜一下,嗓子堵的發(fā)疼,居然都?xì)獾陌l(fā)不出聲兒。以至于最后開口的時候聲音嘶啞的像是連抽了三包煙。
我冷笑說:“我?guī)湍銒屴D(zhuǎn)院你不要,我給你買手機(jī)你不要,我借你輛破車開你都不要,只要是我給的東西就跟他媽沾了病毒似得你看都不稀的看一眼,還跟我談他么狗屁原則,怎么在他韓逸面前你那些原則就被狗吃啦!他給的東西你就能要了是吧!”
“你什么意思啊姜伯約”
姜伯約估計也沒想到我這么大反應(yīng),他可能是想解釋一下,但他下一句話立馬將我的憤怒推向了一個新的高潮!
他說:“韓逸是我朋友。”
我紅著眼瞪了他三秒硬是被氣笑了,心里更多的不是憤怒是難過,我很難過。難過和憤怒不一樣,難過這種情緒我很難消化,消化不了我就會發(fā)瘋。
于是我踹翻了茶幾又順手砸了筆記本電腦,吼說:“那我他媽就不是了嗎!”
好歹我掏心掏肺的伺候了他一個月,從小到大我秦?fù)P對誰這么好過!連我親哥都沒喝過我倒的一杯水。我知道姜伯約不可能為這點(diǎn)兒事兒就喜歡上我,但我他媽沒想到我做了這么多居然在他心里連個朋友都算不上!一個月,同樣是一個月,白菜我踏馬都養(yǎng)熟了,我消失倆月它還知道想我,而在他姜伯約眼里我踏馬可能連個路人都算不上!
姜伯約被我嚇到了,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臉上頭一次露出這種無措的表情。
我大概能想象到自己現(xiàn)在一定眼底血紅青筋畢露像個瘋子,我指著他的鼻子惡狠狠地說:“老子特么也就賤這一回。”
說完我再次摔門兒走了。這是我第二次從姜伯約家里摔門離開,但只是后來無數(shù)次摔門離開的其中一次。
嗯,我賤了不只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