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姜伯約是什么時候走的,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屋子里就只剩我一個人了。桌子上放著一把鑰匙。
“艸...玩兒我呢”我蹂/躪著狗崽子自言自語,狗崽子發(fā)出了不滿的呼嚕聲。
“走,先帶你洗個澡去。”
我抓起狗崽子出了門,在離這兒最近的寵物店里給它洗了澡順便打了個疫苗。寵物店老板問我這只毫無品種可言的中華小笨狗叫什么名字,我看了眼剛出浴的白白胖胖的狗崽子隨口說:“叫白菜。”他就認真的往登記本上寫了“白菜”倆字...莫名其妙的就給這小東西定了名兒。
我給白菜買了最貴的狗糧最貴的狗窩最貴的狗咬膠,一旁抱著吉娃娃的中年大媽吃驚的問我:“小伙子你這狗是什么品種呀”
我說:“嗨就普通小雜種。”
她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
回去的路上我左手抱著狗糧右手抱著狗窩,白菜屁顛兒的跟在我身后。養(yǎng)這種流浪狗最大的好處就是不怕丟,只要你稍微對它好一點兒它就會傻不拉幾的一直跟著你趕都趕不走,出門兒都不用牽繩兒溜。
回到姜伯約的小破屋里,布置好狗窩倒好狗糧看白菜圍著狗窩不停的打轉,我坐在硬板床上突然有點心理不平衡。
“艸他個媽的,人不如狗...”
我秦揚為什么要這么委屈自己!沒道理!于是我立馬給家居公司打電話讓他們給我送一個床墊過來。電話那邊問我床墊要什么大小,我目測著姜伯約的小板床隨便說了個尺寸,沒想到送來的時候還挺剛好。
然后我又打電話讓人給我送了幾身衣服,考慮到姜伯約的小衣柜容量實在不可觀我真的就只讓人送了幾件,但還是把他的破衣柜給塞的滿滿當當的...中午我讓酒店隨便送了點吃的過來,姜伯約這家伙不知道在瞎忙什么,自從早上出門就一直沒回來。
下午,正當我指揮著工人裝空調的時候丫回來了,他看了眼我新置辦的狗窩,新買的床墊,又看了眼裝一半兒的空調,然后冷冰冰的問我:“你在干什么”
他這個語氣讓我很納悶兒,我記得他早上出門的時候心情還不錯啊這會兒不知道誰惹了又變成了一張喪臉。
我說:“裝空調啊看不出來嗎”
他臭著臉瞪了我半天,直接對裝空調的人說:“不用裝了,你們走吧。”
空調公司的人一臉懵逼的看看他又看看我。
我無語的沖人家擺擺手說:“繼續(xù)繼續(xù)...甭理他...”
誰知道姜伯約突然抽哪門子風,提高了聲音沖我說:“秦揚,這是我家。”
我說:“我知道啊,誰說不是了你放心這空調不用你掏錢。”
他深吸了口氣,好像在忍我似的,說:“我的意思是,你做這些經過我同意了嗎”
我說:“嘖你這人怎么這么矯情…好好好我現在征求你同意行了不這空調都裝一半兒了...”
我沒覺著自己說了什么不積德的話也沒覺得干了什么傷天害理的大事,結果丫就跟我燒了他家房子似的直接把包往地上一摔給我下了逐客令,說:“秦揚你丫有點兒自覺行嗎我有我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習慣并且這里是我家,這兒應該有什么不該有什么輪不到你說了算,住的不舒服你可以滾。”
我都懵了,緊接著也是一肚子火,我說:“姓姜的你他媽有病吧!這屋里這么冷我好意給你裝了個空調又沒問你丫要一分錢!怎么看都是你占便宜了啊你跟老子發(fā)哪門子的火!甭他媽蹬鼻子上臉啊,真當老子沒地兒去稀罕你這鳥不拉屎的破地兒啊高高在上個什么勁兒呢你!”
當時我還小,理解不了姜伯約那些容不得一點侵犯的自尊和莫名其妙的驕傲。
我氣的一腳踹翻了茶幾,把狗子嚇的嗚嗚叫喚。
我說:“這些東西老子不回收了你也用不著給我錢,權當爺施舍你的。”
說完我拿上外套摔門就走,逆著風走了二里地還是氣的想揍人。
我心說世界上怎么會有這種傻逼!從小到大沒人敢這么對我更何況他姜伯約算哪根蔥覺得收留了我一晚上就可以站我頭上說話了是吧
“艸!”越想越氣,我抬腳踹翻了路邊一排垃圾桶,路過的兩個中年婦女小心翼翼地看著我交頭接耳,討論我到底是精神病還是剛被老婆出了軌。
然后我打車直接去了李豫川那兒,路上我還特不忿的想等到了李豫川那兒一定要跟他好好吐槽一頓今兒這一出糟心事兒。結果路上一堵仨小時愣是給我憋的一點兒脾氣都發(fā)不出來。
到了工作室,李豫川胡子拉碴跟個人猿泰山似得給我開門兒,還有臉笑話我說:“瞧你這一臉縱欲過度的腎虛樣兒,這兩天干柴烈火炮火連天吧”
我看著他那張不知道熬了多少天夜黑眼圈重的跟肝癌晚期似得臉,認真的覺得他應該沒資格笑話我。
我說:“我要在你這兒睡幾天。”
他給我倒了杯水就繼續(xù)趴回辦公桌前描描畫畫:“可以,你自己找個空地兒。”
哦,找個空地兒。當我踢開五六個易拉罐,撥拉開七八個外賣盒兒,終于看清了腳下的地板是什么花色的時候我忍不住跟李豫川發(fā)火了。講真的他這辦公室沒比姜伯約那危房好到哪兒去,人家那兒破是破好歹收拾的還算干凈。
我說:“川子你開的是裝潢設計室還是廢品收購站啊老李家破產了你連一個清潔工都雇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