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家人多,家庭氛圍很好,熱熱鬧鬧的。
于曉曉被他們逗弄的,先是假裝生氣,后來可能又沒崩住,笑出了聲。
她心性率直簡單,根本沒把玩笑放在心里,跟她哥反了兩句嘴后,就拉著溫長寧去樓上看她最近新構(gòu)思的作品。
于鴻霄目送她們倆上樓的背影,眼尾的笑意漸漸消散,隨后叫上陳齊晟去了外面的露臺。
想來是有話要說。
于鴻霄眼神望向遠處,想起以前的事情來。于曉曉并不是他的親妹妹,她身世復(fù)雜,來于家之前經(jīng)歷也很曲折。
總之一句話,這小姑娘來于家之前吃了很多苦。
當(dāng)年于家父母將于曉曉從醫(yī)院里接回家里,一直到今天,都是于鴻霄管這個妹妹多些。
于鴻霄告訴陳齊晟,“因為心疼,所以從小到大我們不舍得讓她吃一點苦。”
若不是他們對于曉曉這般好,現(xiàn)在她也不會如此開朗活潑。
于鴻霄吸了口煙,濃重的眉目里都是舍不得。
“其實家里并不想讓曉曉這么早家人,你別看我爸答應(yīng)的那么爽快,也只是表面上。”
“我們都很疼她。”
陳齊晟“我明白。”
于鴻霄“也就是你陳齊晟”
“也只有你,我跟老頭才舍得把曉曉交給你。”
陳齊晟的求婚確實趕在了一個巧妙的節(jié)點,于家恐怕沒有什么時候比現(xiàn)在更需要個像陳齊晟的這樣的人,來護著于曉曉。
過完年調(diào)任下來,于父即將退居二線,而于鴻霄恐怕也要調(diào)到外地。
只是這些于曉曉都還不知道。
陳齊晟心想,這真是他的運氣。
于鴻霄沒再多說什么,將煙滅了,“進去吧。”
“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陳齊晟點點頭。
一家人了。
不得不說這個詞真的很動人。
陳齊晟自父母離婚后,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像在于家這里,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
在外面將煙滅了,他眼神看向屋里。于曉曉正從樓上下來,四處張望。
他知道她是在找誰。
隨即轉(zhuǎn)身推門進去,正好跟準(zhǔn)備出來的于曉曉在玄關(guān)撞上。
于曉曉手里拿了一個白瓷碗,里面有炸好的墨魚丸。
她見到陳齊晟,興奮地告訴他“我媽炸了你最愛吃的墨魚丸子”
陳齊晟笑笑說“好。”
于曉曉又將手里的盤子上前“熱的,你要不要”
陳齊晟笑了笑。
被人放在心上惦記的感覺,“好。”
兩人站在外面將淺淺一小盤子的墨魚丸子分了,于曉曉還想進去再拿一些,被陳齊晟制止住。
“少吃些,待會兒吃飯。”
他接過盤子,準(zhǔn)備送回去,于曉曉跟在他的后面。
兩人沒事干,于曉曉問“你想上去嗎”
上去是指她的臥室,陳齊晟點頭。
樓上,于曉曉的臥室跟書房是一體的,兩間房打成一個套間用,陳齊晟之前只在外面臥室進去過,沒來過里面的書房。
于曉曉從小到大搜集了很多很多漫畫書,放了整整兩面墻壁。
陳齊晟隨手抽出兩本,于曉曉連忙把書拿走,掩蓋“咳咳咳,這是少女漫畫。”
“你不適合看。”
于是從書架上找了幾步熱血漫畫推薦給他。
陳齊晟研究了一會兒漫畫這種東西,感覺畫風(fēng)有點玄妙。
“我能帶回去看嗎”
于曉曉點頭不過又問“你們部隊可以看漫畫”
陳齊晟“可以,連手機都可以帶。”
也是,以陳齊晟的級別確實可以帶漫畫進去。
兩人各自坐在沙發(fā)的兩頭,于曉曉找了一套以前新的漫畫本拆開。
陳齊晟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下次回來,我們就結(jié)婚了。”
于曉曉視線從書上抬起來,想了想問“你不是說年底結(jié)婚嗎”
陳齊晟沉默了一秒“下次回來就是年底。”
這個消息有點突然,于曉曉下意識地就數(shù)著日子,發(fā)現(xiàn)離年底還有三個多月。
也就是說,陳齊晟下一次回來是三個多月后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于曉曉頓時有種不太開心的感覺。
她將手里的漫畫書翻來翻去,想是看不進去了。
以前她對陳齊晟沒有太大感覺的時候,對兩人分別的時間和距離都沒有太強烈的意識。
即使沒有陳齊晟,她還有家人和朋友,還有事業(yè)和畫畫,她熱愛的人和東西太多了,每一樣都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可當(dāng)陳齊晟在她心里占據(jù)的比重越來越重后,于曉曉不由地就被影響到了。
說不生氣是假的,可是陳齊晟又沒做錯什么。
見她不說話,陳齊晟走過去,拉住她的手。
“如果你生氣了,我能理解。”
陳齊晟一上來就是這句,于曉曉抬頭看他“為什么”
陳齊晟特別自責(zé)地說“一想到還要三個多月才能見你,我也挺生自己氣的。”
于曉曉嘴角沒壓住,笑了一下,“話都讓你說了。”
她反扣著陳齊晟的大手“那我說什么呀”
陳齊晟反握住她的手,語氣低沉“說,你會等我。”
于曉曉不吭聲。
跟陳齊晟在一起后,他說得最多的就是“等”這個字,可于曉曉最不喜歡的就是“等”。
小時候她爸爸出任務(wù),臨走前讓她乖乖在家等他。
可最后卻沒有回來。
后來,在醫(yī)院里,她媽媽說讓她在病房里乖乖等著。
可最后也沒有回來。
現(xiàn)在陳齊晟讓她等,于曉曉仰頭看著他,兩人對視。
她語氣十分委屈,“陳齊晟,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等人了。”
陳齊晟沉默,卻又無奈地說,“對不起。”
于曉曉想聽的不是道歉,她想聽別的。
可她知道陳齊晟不可能說出口。
她想問他能不能退伍,但理智又告訴她不能問。
她雖然有點任性,但她也知道那身軍裝對陳齊晟意味著什么。
矛盾到最后,卻把她自己逼得眼角通紅,陳齊晟抬手抱住了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等我回來。”
于曉曉心里想,大家都說一定會回來。
可最后等在原地的,只有她一個人。
陳齊晟大概知道一些她小時候一些不太好的經(jīng)歷,輕輕地安撫她。
最后,于曉曉只好妥協(x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