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我出生,賀琛才開始收心,回歸家庭。不過賀琛這個人,天生不喜歡做生意。”
“爺爺沒有辦法,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李苒聽他緩慢的語氣,總覺得這三口之家不像他說的那么幸福。
“回歸家庭之后的賀琛,本性難改,只不過是將世界各地的紅顏知己召來家里罷了。”
“而賀夫人也在這段感情里,漸漸心如死灰,兩人漸漸過上了一種各玩各的,貌合神離的生活。”
“爺爺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直到有一天,爺爺發(fā)現(xiàn)賀琛他想要掐死我。”
李苒被他這句話震得瞳孔驚縮“為為什么”
賀南方笑了笑,似乎有些玩味的說道。
“賀琛一輩子玩弄了不少女人,卻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帶綠帽子,他發(fā)現(xiàn)賀夫人跟她的前男友復(fù)合了。”
李苒“所以,你父親懷疑你是賀夫人跟她前男友的兒子”
這個什么驚天狗血。
賀南方臉上帶著笑,聲音卻叫人不寒而栗。
“還有更狗血的。”
“賀夫人的前男友是許聞斌。”
李苒突然聯(lián)想到前段日子n市傳的緋聞,也是這個。
不會是真的吧她眼神復(fù)雜的看向賀南方。
后者在她的腦門上輕輕地彈了一下“你想什么爺爺怎會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
李苒點點頭,也是。
老爺子自然第一時間驗了賀南方的dna。
“賀琛大概是覺得,他為了所謂兒子從自己一個浪子,變成一個被世俗束縛的人是一件奇恥大辱的事情,于是當(dāng)晚便乘飛機(jī)回法國,繼續(xù)他放浪的生活。”
手指輕落在李苒的肩膀上,不動“但不久,他死在了法國。”
李苒沒想到會是這種結(jié)局,賀琛的死在賀家是絕對不允許提的事情,尤其是年邁老爺子的心頭痛。
賀南方繼而道“我和爺爺在賀家別墅住到七歲,隨后去法國讀書,一直到十八歲那年回國。”
“再是遇見你,我們倆一起在那里生活了八年。”
賀南方說起小時候的事情時,只用了一句“在賀家別墅住了七年,隨后去法國讀書這幾個字”來形容。
李苒卻感受到了無盡的孤獨感。
從賀南方對他父親的描述來看,他幾乎是跟他父親完全不一樣的兩類人。
他性格十分嚴(yán)謹(jǐn),甚至有種苦行僧的壓抑感,尤其是在背負(fù)賀家這么多年的重?fù)?dān)后,在這人身上,幾乎找不到任何與浪漫享樂掛邊的東西。
他父親能夠為了一己私欲,周游列國,滿世界的去享受人間極樂。
而賀南方從懂事那一刻起,被教育的卻是一定要將賀家發(fā)展的更好,重新回到當(dāng)年的榮耀。
他父親是個極近浪漫的人,喜歡女人,也愛玩女人,在他的世界里感情責(zé)任是妨礙肉體歡愉的枷鎖,他背棄家庭,拋妻棄子,時時刻刻都在逃避這個枷鎖。
而賀南方似乎有種變態(tài)的潔癖,尤其是在感情上的,他只有過李苒一個女人,甚至這輩子也只有他一個,他并不沉迷于肉體歡愉,若說喜歡,也大概只愿意跟李苒做這種事罷了。
這樣一對比,賀南方幾乎是活成了他父親反面一樣的存在。
李苒不知道他從小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活得這般極端。
他父親是一種極端,他何嘗不是。
賀南方“我對賀家別墅并沒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也沒有多想住回去。”
他閉上眼,靠在李苒的頸窩“你不必為我委屈自己。”
李苒小聲問道“不回去的話,那賀家的那些人際往來如何處理”
她以為賀南方會明白他的意思。
哪知男人卻十分張揚(yáng)的笑了笑“你是賀太太,不論你住在哪里,自然是有上趕著巴結(jié)你的人。”
“你又何必去煩心這些。”
李苒“”
李苒有種白擔(dān)心的感覺。
賀南方“再說人際往來不走動又如何。”
他頗為可憐道“你有那心思不如多放在我的身上,讓我這個從小爹不疼娘不愛的人,多多感受一下家庭的溫暖。”
李苒聽他說這話,有種淡淡的哀傷,捂住他的嘴巴。
“不許胡說這些。”
賀南方“我沒胡說,苦了這么多年,終于挨到點甜頭了。”
李苒知道他說的并不僅僅是從小的成長經(jīng)歷,還有他們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這些年。
想到這些,她忍不住碰了碰他“我以后會好好愛你的。”
說著,在他靠過來的臉頰上印上一吻。
男人冷峻臉龐上溫柔的笑意,好像冰冷枝頭上融化了雪。
“愛我的話親一下哪里就夠。”
說著將懷里的人翻身壓在身下“還要些別的才行。”
微微張著的唇瓣被男人咬住。
李苒全心全意地接受著他,心里在想,幸而他們相遇的不算晚,她也曾陪伴他走過漫長黑夜。
他們經(jīng)歷過悲歡離合,經(jīng)歷一切的風(fēng)雨晴明走到了今天。
他們從少年相伴到如今,見過彼此的狼狽,也見證相互的成就。
他們的存在,像融入對方的血脈經(jīng)絡(luò)里一般不可分割。
“我愛你。”
“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