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川藏黃金環(huán)線,是中國最美的一個圈,這條集聚了云南,西藏,四川所有美麗風(fēng)景的旅游路線,成為了這次逃亡的首先。
李苒經(jīng)過很慎重的考慮后,征求于曉曉的同意。
于曉曉是個路癡,以前上學(xué)時就喜歡跟李苒一起玩,期末學(xué)校組織大家出去采風(fēng)寫生,班級路線都是李苒制定的,所以于曉曉沒什么異議地跟在她后面。
買的下午六點十五的飛機票,還有一段時間可以休息。
李苒此刻的心情十分慌亂,從決定開始逃離,到現(xiàn)在坐在機場候機,總共不過三個小時。
等內(nèi)心的激情像潮落一樣退卻后,那些擔憂,不安,赤裸裸地留在了沙灘上,容不得她忽略。
她咬著手指不說話,精神繃得很緊。
李苒一直有個壞習(xí)慣,一緊張時就喜歡咬手指,身邊跟她熟悉的人都知道她這個毛病。
于曉曉一見她咬手指,便安慰她“你別太緊張,咱們就當是出去散散心。”
李苒看了于曉曉一眼,隨后她把自己隨身的行李箱拿過來。
“你打開看看。”
于曉曉不解,她看著行李箱問“怎么,忘東西了”
李苒沒答,蹲下來,長裙鋪散在地上,她將行李箱里的拉鏈打開,然后攤給于曉曉看。
于曉曉一開始沒明白她的意思,等將視線落在行李箱上,端詳了片刻后,她眼神驚訝地移開視線,試探地問“你不打算回來了”
李苒點點頭,不想騙她。
行李箱是她早幾天就收拾好的,里面包含了她所有的身份證件,銀行卡,駕照,不得不帶的隨身品,這么大的箱子反而沒幾件衣物。
于曉曉后知后覺“我我真的以為,你是出去避避風(fēng)頭。”
她一想到李苒這一走,可能再也不會回n市了,于曉曉眼圈漸漸變紅。
李苒把于曉曉的那張機票重新遞給她“你不能跟我一起走,假如我走了,賀家不放過我的話。”
李苒心里舍不得的東西太多,她抱住于曉曉“我考慮了一下,你跟我一起走不安全。”
于曉曉眼巴巴地看著她,她倆在一塊玩了八年,從來沒分開過,紅著眼“我不怕。”她抹了把眼淚,鼻子紅紅的,“你也知道我們家在n市,雖然說不上只手遮天,但護你一個女孩子還是夠的。”
說著她就要拿出手機打電話“我給我爸還有我哥打電話,他肯定有辦法護你。”
李苒笑笑,其實她一開始想的特別簡單,只要能出國,那她就自由了,賀家的勢力不可能伸到國外。
偏偏現(xiàn)在出了這樣的紕漏,她的護照過期了,她不得不把路線轉(zhuǎn)移到國內(nèi)。
可只要在國內(nèi),賀南方就一定會找到她,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她伸手將于曉曉的電話蓋住,搖搖頭,笑著說“曉曉,我知道你待我好,我也知道以你們家在n市的資源人脈想保護我沒有問題。可是曉曉,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動用你父親,你哥那么多的資源人脈,就是為了做這樣一件小事,我以后還怎么跟你做朋友。”
李苒經(jīng)常去于家,于父是省公安廳的,于母是大學(xué)教師,她哥哥于鴻霄是刑警隊的。
這樣一家社會地位和身份都不普通的家庭,但待李苒卻是非常好。
如果用這樣一件事叨擾于家,李苒會覺得很羞愧。
于曉曉還是有點不甘心,她家里的事情卻是不是她能做主,可心里又很擔心李苒。
啞著聲音問“真的到了這個地步嗎”
李苒點頭“昨天賀南方來找我,說三天之后來接我回賀家。”
“可這次,我是真的不想回去了。”
以賀南方說一不二的性子,她說不想回,他肯定不會罷休。
到時候一旦撕破臉皮,賀南方不知道會拿什么法子治她,這種事并不是沒有過先例。
大二那年因為暑期實踐沒有和賀南方報備要出門,雖然只在外面住了兩晚。可回來后,賀南方關(guān)了她整整一個暑假,就連她父親來n市看她,賀南方都硬著態(tài)度,不許她見面。
李苒跟他在一起這么多年,多多少少摸清了楚賀南方的脾氣,也知道哪些是他的逆鱗。
譬如獨自離家不匯報這件事,是不能踩的高壓線。
于曉曉“要不,我找我哥,讓他跟賀南方談?wù)劇?
賀南方和于鴻霄不是一個圈子的,賀南方從商,于鴻霄從政,兩人年紀相仿。各自都是圈子里的佼佼者,平時并不來往,但也有些交情。
李苒堅決不肯“讓你哥出面說這種事,我會很難堪。”
于曉曉被她說了這么半會兒,見李苒堅決要一個人走。
她終于動搖了,“那你一個人走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打電話,我想我爸還有我哥他們還是能護住你的。”
李苒點頭,重新抱住了她“我先出去避一避,這段時間先不聯(lián)系你了。”
“等我穩(wěn)定一段時間,我再打電話給你。”
于曉曉抱著她哭出聲“你一定打電話給我”
李苒哄哄她“別哭,又不是見不到了。”
于曉曉哭完了,又開始大罵賀南方“賀南方那個王八蛋,他這樣逼你干什么”
“下次見面,我要踢爆他的狗頭。”
李苒笑問“你能打得過他”
于曉曉理直氣壯“我讓我哥干他”
李苒有些憂心,她非常不希望于家因為她牽扯到這件事,她會覺得很愧疚。
“你在家不要提這件事。”
于曉曉沒有點頭,她眨著眼,倔強地看著李苒“我就你這一個好朋友,總不能見死不救”
李苒最怕的就是于曉曉沖動,大概真的會要她哥去干賀南方。
“我聽說你哥最近要升隊長了。”
于曉曉注意力被轉(zhuǎn)移走“真的我怎么不知道”
李苒點頭“所以,你一定不能拿這件事去麻煩他,知道嗎”
她哥升職這件事,她爸已經(jīng)嘮叨好幾個月了,確實是很要緊的事情。
于曉曉迫不得已,點了點頭。
她在機場陪著李苒,一直坐到將近登機,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等于曉曉離開后,李苒才從機場出來,打車到汽車站附近。
汽車站附近有不少黑車,有的是長途,有的是短途。買票全都不用身份證,給錢就能上去。
李苒沒有什么目的地,她繞著外面走了一圈,確定沒人跟著自己后,挑了一輛比較干凈的黑車上去。
她并沒有去玩滇川藏環(huán)線,也沒有坐飛機,甚至她都不打算離開省內(nèi)。
等賀南方發(fā)現(xiàn)她不在公寓,肯定會查她去哪,到時候肯定會查到機場航班。
不論她去哪兒,全都瞞不住。
上車后,李苒就著手里的水,吃了一顆感冒藥,然后昏昏欲睡。
賀南方是第三天,才發(fā)現(xiàn)李苒不見了的。
三天后的一早,賀南方按著精準的作息起床。
他這個人生活極其規(guī)律,沒什么花樣可言,除了工作,唯一的消遣大概就是出差。
如果非要再加個個人愛好的話,那應(yīng)該就是不工作的時候,壓著李苒做那檔子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