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大雪下的太久,等再次艷陽高照的時候, 廊檐下的冰溜子已經(jīng)掛的老長。
盛瓊?cè)A從榮妃那回來的第二日, 榮妃便去了一趟養(yǎng)心殿。尚還下著大雪的天,榮妃絲毫不古舊在病重的身體, 脫簪請罪一腳一腳走著過去。
榮妃去的那日,盛瓊?cè)A不知道,只后來才聽說, 榮妃在養(yǎng)心殿待了半個時辰, 之后出來的時候,人都差點兒昏了過去。
之后, 就傳來榮妃宮中來傳太醫(yī)的消息,萬歲爺人沒去看,還下旨褫奪了榮妃的管理后宮的職權(quán), 好了之后也不準榮妃再出來, 命榮妃去小佛堂中吃齋念佛, 日日懺悔。
這下弄的后宮上下全都唏噓不已, 分明這事是德妃娘娘的錯,可看萬歲爺這態(tài)度,對待榮妃, 可比對待德妃娘娘可好多了。
德妃娘娘最對是在永和宮出不來,終年看不到萬歲爺, 妃娘娘可是相等于囚禁, 日日常伴青燈古佛。
惠宜德榮, 如今妃位上唯獨只剩下一位宜妃娘娘, 宜妃娘娘一宮獨大,她的翊坤宮日日都熱鬧至極。
后來,又不知從哪里傳出來的傳聞,說是萬歲爺有意將盛瓊?cè)A升為妃位,盛嬪入宮才不到三年,爬的如此之快,古今中外這后宮中只怕是無人能夠匹敵。
傳聞散播的厲害,盛瓊?cè)A那兒自然也是聽了一嘴,萬歲爺還在養(yǎng)心殿中沒有回來過,他不來,盛瓊?cè)A便也不去。
兩人相互耗著,算來算去至少有十幾日了,如今盛瓊?cè)A還歇在乾清宮,每次出門都會惹來一大波似有若無的目光。
人人都想看著,看看這我滿后宮最美的盛嬪娘娘何時能向萬歲爺?shù)皖^,再有,萬歲爺當(dāng)真要封盛嬪為妃了嗎
只要盛瓊?cè)A出去,無數(shù)的目光都會落在她的身上,讓人無影隨行。
首先受不住的倒是紅裳“主子,這日日被人盯著也不是個辦法。”其實紅裳還是更傾向于主子去向萬歲爺認錯的。
如今明眼人都看的出,萬歲爺有多喜歡盛嬪,兩人如今不過是鬧了些小情緒,有什么好的,不好的,兩人面對面坐著說出來便是了。
萬歲爺是天子,難道還想讓萬歲爺認錯先給臺階下不成
紅裳的思想在這,她想去勸,可主子就像是有讀心術(shù)一樣,這幾日只要她開這個口,主子就開始扯話題拐著彎兒的說旁的。
這樣來了幾次,紅裳也知曉主子不想聽這個,漸漸地也就不張口了。
不過今日的事有些難以啟齒,紅裳從早到晚,嘴巴張開又閉上,猶猶豫豫,一臉的自支支吾吾盛瓊?cè)A這幾日喜歡上了練字。
一邊拿著毛筆,眼神一邊往她那兒撇著“還想勸本宮,一大早上支支吾吾的。”
紅裳瘋狂的搖頭“沒沒有,奴婢不敢。”她哪兒敢呢, 主子分明不想聽。她還偏要說這而不是在找死么。
“有話就說。”盛瓊?cè)A這幾日有些嗜睡,邊練字邊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你站在這兒還不說,可擋著本宮的光了。”
“奴婢說。”紅裳閉上眼睛,一狠心,一咬牙,還是道“主子,是德妃娘娘想見您。”
“聽說德妃娘娘天天在永和宮嚷嚷嚷,罵的難聽極了,非說要見您,奴才沒辦法,這才來說的。”
紅裳說完縮了縮身子,不安的往盛瓊?cè)A那兒看去。
意料之外的盛瓊?cè)A居然沒生氣,她甚至連面上的表情都沒有變,只舉起手中的毛筆往硯臺那舔了舔,笑道“德妃就說了這些,本宮看不止吧。”
德妃自然不會只說了這些,永和宮雖被封住了,但止不住德妃成日的哀嚎,她不顧臉面的扯著嗓子喊,罵的千奇百怪的又十分的難聽。
可再給紅裳一個膽子,這話她也不敢說出口。
“反反正就是吵著要見主子。”紅裳支支吾吾的,盛瓊?cè)A在一邊卻笑了笑“不用理會,任她去罵。”
罵的再難聽,也不過是些言語,既不會對她有什么影響,也不會傷了她分毫。
且盛瓊?cè)A知道,德妃在榮妃受罰之時肯定會有這么一出,早早兒的便有了準備見到如此倒是半點都不驚訝。
“咱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別的就讓都不必理會。”紅裳見主子這樣說,便知曉主子是不會見德妃娘娘了,默不作聲的退下,吩咐奴才們?nèi)蘸蟛槐卦賮砟玫洛鞘聛眚}擾主子。
只剛走出去,站在書案前寫字的盛瓊?cè)A忽然頭也不抬道“待會收拾一下,我們回去。”
紅裳足足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主子說的是什么意思 “回去”她跟著主子待在乾清宮實在是太久了,一時之間竟然沒反應(yīng)過來。
隨后,緊接著而來的倒都是狂喜“主子的意思是我們回去,回秀水苑”
“不然呢”盛瓊?cè)A的眼神看著她“住的太久,難不成舍不得回去了不成”紅裳的眼神一瞬間亮起,隨后急忙否認“不,怎么會。”
她匆匆的彎了彎腰,隨后興致沖沖的下去準備“奴婢這就過去,主子您稍等,奴婢馬上就回來。”紅裳是當(dāng)真一臉的喜色,興奮地不行。
這乾清宮雖好,但哪有秀水苑來的自在
紅裳這時候哪里還會想到萬歲爺一想到能回去,整個人都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