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應(yīng)當(dāng)暢快鮮少有人知曉,那兩句詩是出自萬歲爺之手,十八歲時意氣風(fēng)發(fā)之作,自然心中得意,便一直掛在養(yǎng)心殿的墻壁之上。
雖鮮為人知,但之后還是被有心人得以察覺。
四阿哥胤禛便是其中一個,上輩子大約也是這年,四阿哥不入萬歲爺?shù)难郏恢獜暮翁幍弥@副字是萬歲爺年輕之作。
巧舌如簧,加以利用,之后便借著這件事為踏腳石漸漸開始入了萬歲爺?shù)难郏恢痹诒姸喟⒏缰心瑹o聞的四阿哥才開始被萬歲爺重視起來。
當(dāng)時她剛?cè)胨陌⒏绺袥]多久,兩人還是沒撕破臉的時候,如今仔細一想兩人竟有些意料之外的溫存時光。
且加上這件事辦的實在是太過漂亮,繞是輕易不以真性情示人,生性多疑的四阿哥也忍不住得意朝她吐露出口。
盛瓊?cè)A閉上眼睛,想到那一日他喝了些酒。
燭火下,一泛著紅血絲的眼睛亮的出奇,他道“爺跟在太子身后,六七個年頭來一直小心謹慎,如今皇阿瑪也終于拿正眼看爺一回。”
少年低沉的嗓音里,滿是沙啞,說到皇阿瑪?shù)臅r候,甚至都有些小心翼翼。當(dāng)時盛瓊?cè)A聽了只覺得心疼,如今時過境遷,只覺得渾然都是諷刺
涼薄又無情,那人根本沒有心
康熙低下頭往下看,小姑娘安安靜靜的縮在他懷里,四周涌來一股清素淡雅的玉蘭香,烏黑的頭發(fā)下,一截兒細膩的脖子白的晃眼兒。
忽而,外面?zhèn)鱽硪宦曒p響,李德全硬著頭皮走上前,輕聲兒喊了一聲“萬歲爺。”康熙還沒反應(yīng),就見懷中的小姑娘猛的往外一縮。
溫香軟玉乍然沒了個空,康熙一時間只覺得悵然失落。他捻了捻還帶著余溫的掌心,撩起眼神往李德全那撇了一眼。
后者心下一驚,連忙低下頭。
“什么事”他直起身子,懶洋洋的開了口。
“回萬歲爺。”李德全頭都不敢抬,打著哈哈笑呵呵道兒“御膳房的來了人,說是晚膳好了。”康熙點了點頭,撇了一眼小姑娘。
潔白如玉的臉上一片緋紅,整個人縮著腦袋恨不得埋進胸口去兒。
他忽然又心情又好了,笑了笑,雙手撐著扶手站起來“那便用膳吧。”
萬歲爺要用好膳,御膳房必然是絞盡腦汁的準(zhǔn)備著,膳食太監(jiān)們陸陸續(xù)續(xù)的將飯菜呈上來,沒一會兒就見那大圓桌上擺的滿當(dāng)當(dāng)。
隨意掃上一眼,便能瞧見擺在面前的有鵪子水晶燴、白芨豬蹄湯,板栗燒野雞。再往里瞧上一眼,就能看見鮑魚燕窩粥,叉燒鹿脯、桂花魚條等。
葷菜有酒釀清蒸鴨,火腿炒鮮筍,素的有吉祥如意卷,姜汁拌白菜。
康熙坐下來,等試菜的小太監(jiān)試完之后才動手,李德全尋著萬歲爺?shù)南埠檬⒘艘煌膈U魚燕窩粥,康熙喝了半口,放下勺子隨口道“你也坐下。”
李德全手中的筷子抖了抖,意識到萬歲爺說的什么之后,才往后看上一眼。
他身后,盛瓊?cè)A站在那兒,亭亭玉立的模樣格外惹人心疼,聽聞往下福了福身子輕聲兒道“多謝萬歲爺。”李德全心中暗嘆,這萬歲爺看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樣。
膽子都比旁人要大些。
他想著,心中便有些出神,夾了塊槽香鵪鶉遞過去,康熙下意識的眉心一皺,筷子越過那道鵪鶉夾了一筷子白菜。
用膳奉行食不言,寢不語,康熙用了半響,撇見小姑娘頭埋著,略有些不自在。
他一愣,忽然開口道“這道菜不錯,你也嘗嘗。”說完,竟親自夾了個塊火腿放在她碟中。
筷子剛落在她面前的白玉碟上,小姑娘就抬起了頭,泛著水汽的眼睛恰好撞入他眼圈兒里,聞言后立馬低下頭,細聲細氣兒道“多謝萬歲爺。”
隨后,有立馬乖巧的吃了,只一邊吃,一邊剛退下去的緋紅又克制不住的趴上她的耳尖。
美人溫馨在懷,康熙這頓飯用的很是暢快,晚膳結(jié)束之后,便拉著盛瓊?cè)A一起坐在軟塌上。十一月的天,晚上還有些涼快。
宮女們送上消食茶,康熙接過之后喝了一口,隨口道“你讀了不少書”他扭過頭往右邊看去,小姑娘乖乖巧巧的坐在軟塌上,雙手捧著青花瓷茶盞乖乖巧巧的。
聞言之后點了點頭,嬌俏軟糯的聲音輕聲答道“父親喜歡讀詩賞畫,我自小便耳濡目染,便略微學(xué)了些。”
她年紀(jì)雖小,但從相貌到氣度上皆是不凡,且能看得懂八大山人的畫的肚子里自然是有墨的,康熙欣賞有才情的女子,見狀便不可控制的多說了兩句。
“詩詞學(xué)的倒是不錯。”他極少夸人,今日卻不知一次表露出這個意思,可見對她著實滿意。
“多多謝萬歲爺。”小姑娘細聲細氣的嗓音嬌糯又綿軟,康熙心中微微一動。
飽暖思瑩玉,他聞言放下手中的茶盞,大手一揮沉聲兒道“安置吧。”萬歲爺一聲令下,這話不用明說就是要侍寢的意思了。
李德全立馬彎腰下往外走去,沒一會浩浩蕩蕩的一群太監(jiān)走了進來,康熙往隔間走去,盛瓊?cè)A被帶去了冬暖閣。
屋子里幾個宮女嬤嬤們在那候著,見她進來便立刻跪下“叩見貴人。”宮里的奴才都是人精兒,她雖是宮女上位,可如今還沒成功侍寢,又沒有位份。
算不上主子,自然稱呼不得小主,為顯得說話好聽,便喚她一聲貴人。
再說了,萬歲爺親自抱她入養(yǎng)心殿已然傳的沸沸揚揚,一個晚膳的時間足以讓人知道萬歲爺對她的態(tài)度與滿意程度,如今她無名無分的可今晚之后指不定能撈個主子當(dāng)當(dāng),所以宮女們皆是態(tài)度殷勤。
伺候盛瓊?cè)A洗漱的是個年邁的老嬤嬤,拿著絲綢小心翼翼的在她身上擦拭著,一臉巴結(jié)道“奴婢伺候這么多小主,還沒哪一位皮膚有貴人這般絲滑白皙過。”
盛瓊?cè)A閉上眼睛,低聲笑了。
后宮佳麗三千,嬤嬤這句話大概不知對多少人說過。
她漂亮的唇角牽起一個諷刺的笑意,隨機沒等嬤嬤反應(yīng),忽然低頭往浴桶中陷去,溫?zé)岬乃e不及防的涌入她身上,她卻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哪一刻這般暢快過。
“貴人”
“貴人”她太過突然,惹得一邊的嬤嬤心驚膽戰(zhàn),這萬歲爺點名了要這位侍寢,若是出了什么事,只怕是她全家的命都沒法交代。
剛要著急的伸手進去扶,忽而水面一陣動蕩。
盛瓊?cè)A雙手撐著浴桶,猛然從水中起身,她渾身潔白如玉,漆黑的齊腰長發(fā)黏在她身上,露出一張美的驚心動魄的臉來。
狹長的桃花眼微微往上翹,嫣紅的嘴唇往上勾起,她道“嬤嬤,我沒事的。”
她此時素白著一張臉,豆大的水滴滾在從她臉上滑落,比雪還滑膩的肌膚,水潤嫣紅的唇瓣,漂亮的讓人呼吸都頓了頓。
“貴貴人。”嬤嬤瞧了一眼,似乎是被燙到那般,連忙低下頭。
只低頭的時候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年紀(jì)這般小相貌就如此的漂亮驚人,若是日后眉眼身子骨都張開了,還不知如何的勾人。
她彎腰,嘆息道,只怕這位絕非凡人,日后定然是個有造化的。
那張臉究竟多美,別說伺候洗漱的嬤嬤心中暗嘆,就連康熙瞧見之后也是片刻沒有晃過神來。
盛瓊?cè)A進來的時候,他正斜躺在龍塌上看書,內(nèi)殿中點了好幾盞燭火,屋子里亮堂堂的,他手里抓著一本史記看的正愣神。
腳步聲響起的時候,他還沒察覺過來。直到面前的燭火被擋住,那略帶鋒利的劍眉皺了皺,他不耐煩的撩起眼簾,剛要叫人往旁挪挪,一抬頭就愣在那兒。
小姑娘期期艾艾的站在那。
她披著頭發(fā),渾身只披了件水紅色的寢衣,里面穿著件魚戲蓮葉的肚兜,下面是一件低腰的燈籠褲,水紅色的外衣罩不住什么,一截雪白的腰肢細細的,瞧的一清二楚。
康熙瞧上一眼,眼睛就熱了,原本微斜的身子坐直,他眼神一閃,放下手中的書“到朕身邊來。”
小姑娘頓了頓,隨即抬腳往前。
剛走一步,就頓在原地,她腳上的拖鞋太大了,剛抬起腳拖鞋就從腳上滑落,雪白細膩的玉足便露了出來。她先是低頭,片刻之后又抬起臉,面色有些無措。
拖鞋被卷在身后,如今她赤著腳踩在地毯上,略有些束手無策,見他看著自己,又紅著臉將腳往后藏了藏。
“陛陛下。”她尷尬極了,一雙腳嫩白的如雪團子一樣,緊張的手腳都不知往何處放好。
康熙先是瞧她那張臉,素白的臉上干干凈凈,唯有一抹緋紅泛在耳尖,漂亮的眼眶中不知是被熱水蒸的,還是羞的,眼圈里含著水霧,如朵清純潔白的玉蘭花,羞嗒嗒的含苞待放。
越發(fā)的勾人與純潔。
他輕咳了一聲,隨即眼神往下看,她腳陷在黑色長毛方格毯中,雪白的一片完全陷了進去,只留下一面細膩的腳背露在外面,如雪如玉。
“別別看。”
她縮了縮身子,不給他瞧,康熙沒回,只單手撐著床榻忽然起了身。明黃色的寢衣微微顫動,他赤著腳走上前。
男人欣碩的身影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軀將她籠罩在身下,給人無形的壓力。
小姑娘低著頭,不敢動。
頭頂忽然傳來一聲散漫的笑聲,康熙直言道“害羞了”話音落下,沒等小姑娘反應(yīng)過來,康熙忽然往下一蹲。
“萬萬歲爺。”小姑娘嚇一跳,雙眼瞪的大大的,就見康熙伸出手將她的腳捧在手心中,他炙熱的掌心一片滾燙。
“怕什么。”康熙低笑一聲,將手中的小腳捏了捏。
糯米團子似的一丁點,還沒他半個手掌大,輕輕碰上一碰只覺軟乎乎的,他沒忍住,又握了握,聽聞小姑娘一陣抽氣聲兒,他才抬頭。
“嬌氣。”
他暗笑了一句,手上的動作卻越發(fā)輕柔了些,拿了拖鞋替她穿上。小姑娘咬著唇,倒是乖乖巧巧的任由他動作。
他穿完,直起身,剛要說什么就見屏風(fēng)后面?zhèn)鱽硪坏滥_步聲“萬歲爺。”李德全壓抑的聲音輕聲喚道。
康熙舒展的眉心微微皺起,他撩起眼睛看過去,不悅道“滾出去。”
屏風(fēng)后面的李德全嚇出一頭的冷汗,他頭皮緊的發(fā)麻,大著膽子又喊了一句“萬歲爺,張廷玉大人求見。”
康熙聞言,眉眼的不耐煩片刻之后瞬間淡下去,他撩起下擺往屏風(fēng)處走,直言道“何事。”
李德全低著頭,聲音壓得低低兒的,飛快道“聽聞是山西那邊下大雨,黃河決堤”他一句話還沒說完 ,就見康熙飛速道“替朕更衣。”
他邊說邊往前走,他身高腿長,步子邁的老大。
李德全跟在他身后,小跑才跟上,沒一會,兩人便消失了。
康熙從始至終都沒往后瞧上一眼。
屋內(nèi)安安靜靜的,只有滿室的龍涎香,幾盞燭火噼里啪啦燃燒了一晚上,直到天亮萬歲爺都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