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甄用力點了點頭,趕緊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說不上認(rèn)識,但是我聽穆黔說過他,我知道怎么對付他。”
老警察和年輕警察都直勾勾的盯著惠甄,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惠甄從衣兜拿出徐清眸給她的戒指,那枚戒指的樣式很普通,不是多么昂貴,卻通體透亮,能看出來這十幾年被保存得非常好。
“這是薛彥送給金瑤的定情信物。”惠甄說,“它或許能幫你們挽回一局。”
老警察和年輕警察對視一眼,經(jīng)過一番琢磨后,決定讓前方談判的人拿著這枚戒指去試一試。
惠甄很想親自過去,她想確定一下穆黔是否安好,可惜就算她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兩個警察仍舊沒有一點放她進(jìn)去的意思,老警察讓年輕警察把她帶到安全地方后,便拿著那枚戒指走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就在惠甄眼睜睜看著手機(jī)上的時間跳到凌晨一點鐘的時候,老警察再次出現(xiàn)在她面前,并且眼神古怪的看著她。
同時過來的還有其他幾名警察。
聽了他們的談話后,惠甄才知道,原來那枚戒指確實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之前還像個瘋子似的薛彥奇異的安靜下來了,他同意先放了其他人質(zhì),不過他仍舊挾持著穆千秋,并且要求見拿戒指過來的人一面。
警察們自然不可能把惠甄這個未滿十八歲的小姑娘送到那么危險的地方去,因此他們很頭疼,商量了半天,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
惠甄卻是注意到了他們話里的重點,霎時激動起來“穆黔呢你們說他放了穆黔”
話音剛落,她突然聽到有人低聲喊了她的名字。
惠甄渾身一震。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轉(zhuǎn)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穆黔被幾個警察擁簇著走來,夜色混雜著雪花落在他身上,也讓他帶來的一身的寒氣,伴隨著一股有些濃郁的血腥氣。
“穆黔”
惠甄幾乎控制不住自己,在她的大腦做出反應(yīng)之前,她的身體便已經(jīng)踉踉蹌蹌的撲了過去。
穆黔緊繃的表情里終于出現(xiàn)一抹柔色,他伸手接住惠甄,摟進(jìn)懷里,輕輕撫摸著惠甄的背“沒事了。”
很快,惠甄就嗅到空氣中那股血腥氣來自穆黔衣服上,偏過頭,就看到穆黔袖子上的一塊完全被血液浸透,深沉的褐紅色刺痛了惠甄的眼睛。
“怎么有血”惠甄嚇得聲音都在發(fā)抖,“你受傷了”
穆黔搖頭,安撫的抓住惠甄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輕輕撫摸著“我沒有受傷,是穆老夫人被槍擊中了,我?guī)退寡!?
后面的話還沒有說完。
穆老夫人被打中胸口位置,即使止了血也很快沒了呼吸,當(dāng)時站在穆老夫人身邊的人不少,可是當(dāng)穆老夫人被擊中后,那些人便如同潮水一般散開了,只剩下他一個人很突兀的脫下里面的毛衣為穆老夫人包扎。
當(dāng)時要強(qiáng)了一輩子的穆老夫人眼里含著渾濁的淚水,顫顫巍巍的抓住穆黔的手,雙唇囁嚅著,最終還是沒力氣把那些話說出來。
他猜她也許想說對不起,可惜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稀罕了。
穆黔垂眸,斂去眸底翻滾的情緒,對惠甄露出一抹很淺的笑容“我們走吧。”
惠甄怔了下“可是里面”
穆黔說“里面的事已經(jīng)不在我們的能力范圍內(nèi)了。”
旁邊的警察們聽見他們這么說,再也顧不上薛彥的訴求,連忙安排人員把他們送了出去。
一路上,惠甄還有點懵。
直到在外面蹲點的記者們蜂擁靠近,咔嚓咔嚓的閃光燈閃得惠甄眼睛發(fā)疼,她正要閉上眼睛,就感覺到一只手擋在她眼前。
惠甄總算覺得好受一些,她下意識握緊穆黔另一只牽著她的手。
耳邊是記者們源源不斷的提問聲。
“穆少爺,里面的情況怎么樣還有人質(zhì)在里面嗎你又是怎么脫險的”
“聽說兇手是你母親的情人,這是真的嗎”
“穆千秋和金瑤的陳年往事又被翻出來,聽說這次事故還是因金瑤而起,請問你作為金瑤唯一的兒子作何感想”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說著話,話筒幾乎懟到穆黔和惠甄的臉上。
穆黔面無表情,冰涼的目光從記者們的身上掃過,他翹起嘴角,露出一抹極為譏諷的笑容“現(xiàn)在的記者都這么不要命嗎連案發(fā)現(xiàn)場都敢隨時闖進(jìn)來。”
可惜記者們壓根沒有把他這句話聽進(jìn)去,還在嘰嘰喳喳的追問穆千秋和金瑤的事。
穆黔吸口氣道“等明天。”
現(xiàn)場一靜。
他繼續(xù)說“明天就知道結(jié)果了。”
說完,護(hù)送著他們的警察便將圍上來的記者們推開,開著警車把他們送回了家。
當(dāng)然是惠甄的家。
惠父和惠母或多或少聽說了穆家的消息,一見穆黔和惠甄兩個人的狼狽樣,都被嚇得不輕,謝過警察后,趕忙把兩個人迎進(jìn)來。
惠母給穆黔準(zhǔn)備了一間客房,等到兩個人洗完澡后,才坐到沙發(fā)上粗略詢問了一下發(fā)生了什么事。
惠甄不好插嘴穆黔的私事,只得低著頭保持沉默。
穆黔倒沒有隱瞞什么,把薛彥混進(jìn)穆家并挾持了穆千秋的經(jīng)過一五一十說了出來,聽得惠父和惠母心驚肉跳。
等到幾人準(zhǔn)備睡下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鐘,這個晚上惠甄的神經(jīng)一直處于高度緊繃狀態(tài),這會兒躺在床上,終于放松下來,也感覺困意源源不斷的涌上來。
這時,敲門聲響起。
她倏然驚醒,起身跑去開門。
門外站著穿了惠父睡衣的穆黔。
惠甄側(cè)身讓穆黔進(jìn)來,她隱約間猜到什么,搶在穆黔說話之前,率先坦白道“那枚戒指是徐清眸給我的,去年你參加元旦晚會時不小心遺失了那枚戒指,被徐清眸撿到了,她保存了一年,在昨天晚上才從高思祺那里得知那枚戒指的主人是你。”
穆黔轉(zhuǎn)過身,面向惠甄,他目光定定的看著有些心虛的惠甄,啟唇道“你知道我不是想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