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才發(fā)了個短信過去,全然不用心的敷衍。
徐扣弦:[不好意思啊,我才睡醒,我現(xiàn)在就過去。]
錢隆那邊已經(jīng)急的快炸了鍋,這富家千金好不容易約了自己,結(jié)果離約定時間都過了兩個點了,人沒到就算了,連個信都沒有,電話還一直打不通。
錢隆甚至懷疑是這富家千金耍著自己玩,茶水從滾燙放到?jīng)鐾浮?
服務(wù)生主動又添了新的,涼到第三回的時候,錢隆沉不住氣給徐老爺子去了個電話。
電話忙音響了半分鐘,徐老爺子才接,上來就干巴巴的兩個字,“有事”
“那個,爺爺,您孫女兒今天約了我吃飯,約的十一點,但她現(xiàn)在還沒來。”明明是徐扣弦遲到,反而是錢隆告狀沒了底氣。
“你喊誰爺爺呢”徐老爺子聽著氣就不打一出來,“沒來等著,是不是個男人等女人不是你該做的嗎”
問完徐老爺子就把電話給掛了,錢隆惹了一肚子氣,可他也不敢再問,更不敢走開。
拜邵恩所賜,徐扣弦鎖骨跟纖弱脖頸上布滿了紅痕,在穿件高領(lǐng)遮掩和直接套連衣裙之間,徐扣弦果斷的選擇了后者。
雖然沒化妝,但到底洗了個頭以示尊敬。
下午兩點出頭,徐扣弦踩著雪地靴從車上下來,進門前給錢隆打了個電話,確認(rèn)桌號。
又立在門口給邵恩發(fā)了個定位:[唔,我才到,你一會兒完事就可以直接過來接我了。]
服務(wù)生引著徐扣弦到了包間,門被開的瞬間,錢隆轟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擠出一個討好的笑,“來了啊。”
徐扣弦點了下頭,平淡的抱歉,“不好意思,我習(xí)慣了睡到自然醒。”
過度的熱情,職業(yè)跟家庭原因都讓徐扣弦過度的早熟跟識人準(zhǔn)確。
第一眼看到錢隆的時候,徐扣弦對他的刻板印象就定了型。
不是因為錢隆其貌不揚跟打扮土氣,白襯衫黑色西服,西服前別著五顏六色的雞毛領(lǐng)結(jié)。
而是這個人過分的獻媚了,若不是有所圖,尋常人是不會在等了三個多小時后,依然可以點頭哈腰的說,“您不知道,我這個人癖好差,就喜歡等人。”
包間圓桌,徐扣弦跟錢隆以直徑方式對坐,中間橫跨了整張桌子,距離拉開的甚遠。
錢隆其實是想坐在徐扣弦旁邊的,不論徐扣弦對他的印象如何,他對徐扣弦的印象倒是絕佳。
這個妞長得是真正,就是一看才從別人床上下來,不過錢隆完全不介意。街邊理發(fā)店的小妹兒他也不是沒搞過,那品相,較徐扣弦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但徐扣弦拒絕了,說話的方式跟錢隆一樣,“您不知道,我這個人癖好差,就不喜歡別人坐我旁邊。”
這話同自己說的如出一轍,錢隆無言以對,只能撓頭尷尬的笑笑。
菜點了八個,這家店不便宜,錢隆讓徐扣弦點,徐扣弦也就真點了,菜譜早先她徐扣弦沒到的時候錢隆翻過幾次。
徐扣弦每報一個菜名,錢隆就在心里給自己減去多少錢。
就這錢還是跟社會上朋友借來的,拍胸脯承諾最多半個月,還十倍。
沒辜負(fù)價格,菜品倒是精致且味美,徐扣弦拿小勺往口里送蟹黃豆腐羹,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錢隆也是餓急眼了,風(fēng)殘云掃的往胃里裝東西,連著喊服務(wù)員添了兩碗米飯。
于是徐扣弦又在心里為錢隆記下了一筆,吃相極差,在相親對象面前都不加掩飾,多半是很長時間沒吃過飽飯的人。
人多多少少都有缺點,徐扣弦是認(rèn)得,她會對第一印象差的人保持距離,也會因為主觀感受而厭惡對方。
徐扣弦停箸許久,錢隆才吃完,打了個長長的飽嗝,他全程都顧著吃飯,連問下合不合徐扣弦口味的意思都沒有,上來就是熟練的喊,“那個扣弦啊,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錢隆,可能你爺爺也跟你說了,我是你奶奶救命恩人的孫子。”
“哦”徐扣弦揚起頭,黑漆漆的杏眼望著錢隆,長睫毛微顫,素凈的小臉上浮現(xiàn)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雙手?jǐn)[在桌面上合十。
忽然來了興趣,“我爺爺還真沒跟我說過呢。”
“……”錢隆明顯也有些驚訝,他一拍大腿,“原來你不知道啊”
徐扣弦眨了眨眼,盯著錢隆,繼續(xù)套話,她一臉無辜的講,“我要是知道還有這層關(guān)系的話,肯定不會睡到這么晚才醒的啊。”
此話一出,錢隆明顯松了一口氣,果然是個特別好忽悠的傻白甜富家千金,被保護的太好就有一點不行,不知道人心險惡。
錢隆暗喜,今天這事成定了。
他添油加醋的把莫須有的事情給徐扣弦講了一遍,本來是從前奶奶老說之前在老宅有個特別要好的鄰居,困難時期分吃過同一只瘦兔子。
到了錢隆這里,就變成了三年自然災(zāi)害時候,樹皮都被摳到禿了,自己奶奶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逮了只快死的兔子,揣在懷里拿到徐扣弦奶奶哪兒,徐奶奶當(dāng)時都已經(jīng)餓的奄奄一息了,被自己奶奶一碗兔子肉給救活了。
徐扣弦邊聽邊點頭,內(nèi)心冷笑不止。
錢隆還真當(dāng)誰都跟他一樣,不回家,懶得聽聽奶奶講故事了
這故事徐扣弦聽過,兔子是一起抓的,自然也是一起吃的,就是好姐妹罷了,什么救命恩人不恩人的,扯你媽犢子。
所有的事情都對上了號,承諾的人是奶奶,但奶奶因為疼愛自己,從未說起過半句這件事情。
而爺爺深愛奶奶,也自知青年時期未曾給妻子足夠陪伴,虧欠良多,且不想破壞妻子在孫女眼里的地位,這才主動的抗了鍋。
為了亡妻一諾,把所有的過錯都招攬到自己身上,又不舍得孫女不開心,把選擇的權(quán)利全部交給自己。
而故意去利用這種情感的人,有毒。
徐扣弦單手托腮,笑著說,“事情是這樣的,錢先生,我現(xiàn)在有快結(jié)婚的對象了,在同居中。我今天來,只是來跟您說明白,我們是不可能的。”
“可你奶奶寫了誓約的!不能因為你奶奶不在了,你們就不認(rèn)賬了!”錢隆激動的打斷了徐扣弦的話語。
吐口而出,口不擇言。
“不在了”這三個字實在是太難聽了。
徐扣弦卻依然在笑,面若桃花,她拿著筷子敲了下碗,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回響,才娓娓道來,“咱們奶奶年輕那時候的事兒,到現(xiàn)在怎么也得過了五十幾年了吧。可能寫誓約的時候是真心實意的,但在這世界上,哪兒來的永遠呢活人是不配說永遠的,除非人死了,您說是這個道理沒毛病吧。”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不準(zhǔn)備認(rèn)賬了”錢隆就是個傻子都聽得出來徐扣弦話里指向了。
“您理解的沒錯,字面意思啊,不然呢”徐扣弦摸了摸自己的發(fā)尾,粲然一笑。
伸手不打笑臉人。
任錢隆平日里在不是個東西,也做不出朝著徐扣弦摔東西的舉動。
雖然閃念之間,讓錢隆壓下怒火的意識是,如果自己對徐扣弦動了手,那多半就是廢了,徐家不會放過自己的。
社會混久了,他知道哪些線能踏,那些碰了會死。
事已至此,還是按原計劃來吧。
錢隆腦補了一下今后沒錢度日,窮困潦倒流落街頭的凄慘模樣,臉色瞬間白了,他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撐著桌面,悶哼了兩聲。
“……”徐扣弦沉默著盯著錢隆看了會兒,覺得不像是裝的,才本著人道主義精神問候,“需要我?guī)湍愦蛞欢悴弧?
錢隆這些年做別的不行,演戲賣慘倒是手到擒來,演得有模有樣,他擺了擺手,擠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沒事兒,我的老毛病了,胃病,一頓都不能落下,落下就犯病。那個我賓館里有藥,你開車來的嗎能送我去拿個藥嗎”
徐扣弦抬眸,緊緊的鎖著錢隆打量了快一分鐘。
普通人在陌生人的長久注視下,會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主動避開視線。
可撒謊成性的人不一樣,他們習(xí)慣了給自己洗腦,自己都相信了是真的,從而去博取他人同情信任。
“你住哪里”徐扣弦問。
堵在錢隆嗓子眼的那塊石頭瞬息落地,徐扣弦答應(yīng)了,計劃完成了三分之二了,
錢隆報了地址,徐扣弦第一時間發(fā)給了邵恩。
是家還可以的四星級連鎖酒店,錢隆下了血本,而徐扣弦思考的是這酒店監(jiān)控應(yīng)該齊全。
邵恩已經(jīng)忙完了,在往徐扣弦吃飯的地方開,看到消息時候眸色一深,掐藍牙回了句語音:[了解,我在路上了,馬上到。]
徐扣弦是帶著無線耳機聽的,聽完她眉梢?guī)Γ昧饲檬謾C,全然不顧錢隆已經(jīng)捂著腹部趴在門口了。
真嚴(yán)重到某種程度,沒人會拒絕叫救護車的。
心肝寶貝小可愛:[你不著急,據(jù)我估測,如果動起手來,他應(yīng)該打不過我。]
心肝寶貝小可愛:[小時候應(yīng)謹(jǐn)言家的保鏢,趙猛哥哥也交過我一些,我還行。]
就應(yīng)謹(jǐn)言十來歲時候能把男孩子打到骨裂的格斗術(shù),徐扣弦學(xué)了三五分,也夠湊數(shù)。
邵恩嘆了口氣,又回了句語音:[我倒是不擔(dān)心你處理事情的能力,只是這種事情,理所應(yīng)當(dāng)由男人面對面解決,你就負(fù)責(zé)開心就可以了。]
心肝寶貝小可愛:[略略略。]
錢隆實在是忍不住了,沖徐扣弦喊,“扣弦啊,你能快點嗎”
聲音虛無縹緲,還真有幾分病了的意思。
徐扣弦臉色立刻沉下來,揚了揚手機回,“我回我對象消息呢,在我這里,萬事得以我對象為主,你撐不住了就先打車走唄,咋的了,打車費還得我給你報銷了”
錢隆馬上緘口不語。
又墨跡了幾分鐘,徐扣弦才帶著錢隆從飯店出來,短短不到十分鐘里,錢隆不知道問候了徐扣弦祖宗十八代多少回了。
看到那輛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寶藍色鋼琴漆面保時捷跑車的那一刻,錢隆心頭的憤慨之情登時煙消云散。
只要錢到位,磨能去推鬼,你愛信不信。
錢隆湊過去拉副駕駛的門,結(jié)果徐扣弦沒解車鎖,她甩著精致的手包沖后排努努嘴,“我的副駕駛只有我對象能坐,你就坐后排吧。”
錢隆心底冷哼了一聲,為了顯示自己的虛弱,車門都扯了兩次才拉開。
徐扣弦站在他身后冷冷清清的評價道,“你這虛的過分了點,有時間去醫(yī)院看看吧。”
……
行,算你狠,老子忍了。
錢隆貓腰鉆進車?yán)铮乱庾R的摸了摸口袋里的氯硝西泮粉末,心說‘看等下進了房間,老子要是玩不死你,就特么的跟你的姓。’
周六下午的北京不算堵車,徐扣弦開得慢,卡著四十邁的最低時速往前晃。
“能快點不,我疼的厲害。”錢隆半躺在后座哀嚎,徐扣弦方向盤依舊握的穩(wěn),她回,“我惜命。”
錢隆一大早就去酒店開好了房卡,進了酒店他就準(zhǔn)備直接帶著徐扣弦從電梯上樓。
沒成想徐扣弦根本沒搭理他,直奔著酒店前臺去了,跟前臺小姐聊了幾句后,又轉(zhuǎn)身跟前臺小姐指了指自己的位置。
“先生,麻煩過來出示您的房卡,我們要做訪客登記使用。”前臺沖錢隆的方向大喊了聲。
錢隆十分不耐煩的去前臺填單子,發(fā)現(xiàn)徐扣弦已經(jīng)在訪客登記表上備注寫好了,“二零一九年一月九日下午十六點三十九分,如果我沒能出來,請您報警。”
正常酒店有這種操作,更不會自己報警給自己添堵的,可問題就出在了,這家酒店是徐扣弦賊看不上,但的確從小就認(rèn)識,玩的還行的的富二代鄧浩峰的家業(yè)。
徐扣弦是個承認(rèn)男女體力差異的主,若非有這層關(guān)系,讓鄧浩峰事先打過招呼,她是不可能去把自己推進任何可能有危險的處境里的。
一分鐘后,邵恩的手機上收到了徐扣弦發(fā)過來的房見號。
三分鐘后,黑色阿斯頓馬丁疾馳而至,酒店的自動轉(zhuǎn)門一動,一身黑衣挺括的英俊男人大步踏進來,刷身份證后,前臺直接給了他電梯卡。
上到三樓后,邵恩給徐扣弦掛了個語音,說自己已經(jīng)到了,在三樓,徐扣弦秒接。
起碼目前還沒事。
三零二就在電梯口旁邊,邵恩用手機掐秒來回了兩次,確定三十秒內(nèi)可以走到后,才站在電梯口吸煙區(qū)斜靠著白墻,給自己點了根煙,吞吐了兩口,眉心微皺。
作者有話要說: 沒事,我兒子女兒啥時候吃癟過了。
我這就安排他們見家長結(jié)婚領(lǐng)證。
應(yīng)謹(jǐn)言指路隔壁《手控的自我修養(y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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