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天。
邵恩這話問的太過扎心了,但凡是有點兒資歷的律師基本都帶過實習生,跟在他們身后不停的解決問題,解釋條款,翻來覆去的教,實習生還是犯錯,被氣到頭疼欲裂的感覺又上來了。
高筠被心儀的人當眾這樣批評,氣急攻心,說話也不過腦子,她爭辯道,“那組里別人也沒說我的工作報告有問題啊。”
此言一出,組里其他律師一齊看向高筠。
“……”你跟這拉特么的誰下水呢
徐扣弦冷笑了一聲,諷刺道,“你可省省吧,我是才進組,所以拿了所有文件看,你那份工作報告怕是其他同事還沒來得及查閱。另外,都是一組人,我本來是想幫你改完就算了的。”
忽然有聲音小聲嘟囔起來,“上次高筠的文書我也主動幫她改了。”
立刻有不同的聲音也說,“我也是,上次跟她一組的時候,我?guī)退耍疫€特地提醒她了呢。”
墻倒眾人推,也不過如此。
高筠臉色發(fā)白,渾身顫抖,手足無措之間辯解說,“我已經(jīng)很努力。”
“朋友,你知道嗎,極大多數(shù)情況下,輸家都喜歡說自己盡力了。”徐扣弦搖搖頭,替高筠總結道,“我能力不足,所以同事活該幫我背鍋,你是這個意思對吧。”
被接二連三的嘲諷,高筠紅了眼眶,默不作聲。
此刻徐扣弦倚著桌子一角,站的隨性,頭發(fā)捋在一側,臉上寫滿了因為通宵達旦而留下的疲憊,氣色極差。
反觀高筠,雖說淚眼婆娑,可化了妝,紅唇明艷刺眼。
高筠看向好友蘇希,像是在求助,可蘇希飛快的別過臉,不去看她。
學法的都習慣了講道理,通宵加班的人被絲毫不用心的人惡意中傷,不打臉當包子才是活見鬼。
再加上高筠實在是不會講話,這種場面下,沒人會背離群體,去同情高筠。
“你是一名律師,你不能犯錯,這個職業(yè)不比其他,你犯了錯,就是板上釘釘,沒有人會去包容你,原諒你。”
從業(yè)之初,大家都被老師這樣告誡過。
徐扣弦的話講完,整個大廳就又歸于安靜,只有高筠的啜泣聲斷斷續(xù)續(xù)。
半響后邵恩揉了揉太陽穴,語氣不耐煩,“差不多就算了,加害者還真拿自己當受害者了哪根蔥啊,這社會不相信眼淚,跟徐扣弦道個歉把工作交接完,自己提交辭職信吧。”
說完邵恩就轉身上樓,吃瓜小助理孫慶緊跟其后,孫慶三步一回頭,總覺得徐扣弦有些眼熟。
徐扣弦依舊杵在原處沒動,高筠抬眼惡狠狠的瞪她,“你還不走”
徐扣弦打了個哈欠,眼神不屑,“等你跟我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