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一天起,吳賢忽然單方面的開始疏遠她,徐扣弦能猜到是長輩干預(yù)過些什么,她不恨也不怨,對此完全理解。
那時候她已經(jīng)大三,十八歲,開始有能力正視自己的感情,同樣也對日后要走的路,有清楚的認知。她是要出國的人,不可能為吳賢逆天改命,再者說,徐扣弦也沒這份勇氣。
吳賢研二,二十四歲,風華正茂,師長厚愛,已經(jīng)在四大實習(xí),亦然不可能拋下大好前程陪她出國走一遭。
那是徐扣弦的青春年少,從未曾脫口表白心跡,而是用理智把一切掐滅在搖籃中。
中國政法校園不大,起初一段時間里,徐扣弦跟吳賢狹路相逢,總會有一個人先回避,再后來山長水闊,除了新年時候群發(fā)的祝福短信跟朋友圈里偶爾的記錄外,再無也沒有單獨聊起過一句。
大家都忙著生活,罔顧曾經(jīng)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心思。
徐扣弦的offer是下周一入職,她在家宅了兩天,墮落之至。
深夜,徐扣弦左手冰鎮(zhèn)肥宅快樂水,右手肯德基全家桶,接到了邵恩的電話的時候,她正在手撕允指原味雞,舔了舔手指,用小拇指滑動手機開了免提。
男聲冷清,回蕩在諾大的客廳里,直白的開場,“最近有空”
“你先說什么事。”徐扣弦也言簡意賅回應(yīng)。
“張凌放出來了,矢口否認了賣|淫|嫖|娼,承認了保持情人關(guān)系。楊婉正式準備正式提出離婚起訴,你有空的話,離婚起訴書就你來寫。”邵恩平淡道,說話的時候他從書房踱步到陽臺,扯開了襯衫頂扣,長腿一撐,半倚著欄桿。
冷月被云層遮掩了大半,遠處天際一片緋紅,夜風凜凜,是暴雨的前兆。
徐扣弦抽了紙巾把手擦干凈,舉起手機回了句,“好,我來寫,你把案件情況發(fā)我郵箱吧,等下我就把郵箱地址發(fā)給你。”
邵恩低聲“嗯”了下,似是還有什么要交代,也沒有要掛電話的意思,徐扣弦已經(jīng)插上了耳機把手機裝進睡裙口袋,準備起身去洗個手回來敲離婚訴訟書。
轉(zhuǎn)身離桌的瞬間有驚雷劃破夜空,徐扣弦的睡裙裙擺極大,刮倒了桌上的可樂瓶,碳酸汽水傾泄而下,冒著氣泡噴灑在了木質(zhì)地板上。
低頭望著地面慘狀,徐扣弦扶著額頭,懊惱的“嘶”了一聲,頭疼,她本來就不喜歡做家務(wù),結(jié)果現(xiàn)在淪落到大晚上還得自己擦地。
徐扣弦細小的感嘆聲被邵恩完全捕捉到,過了幾秒邵恩才試探性的問她,“害怕了”
徐扣弦回,“沒有,我不小心把可樂弄撒了,我先收拾下,等會兒再給你打回去。”
“好”,邵恩扯了扯唇角回道,把手掌里抓的車鑰匙放回桌子上,也是,她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會害怕打雷呢
邵恩啊邵恩,你是怎么想的。
聽到徐扣弦那邊響起水聲,唉聲嘆氣擦地板,邵恩也沒言語,把自己這邊按了靜音。
等徐扣弦處理完準備好一切,從睡裙里掏出手機準備給邵恩打回去時候,才發(fā)現(xiàn)剛剛邵恩沒有掛斷電話,還在通話中。
徐扣弦垂眸看著通話中三個字,以為他是忘了掛,于是輕聲喊了他的名字,“邵恩”
耳畔立刻傳來低沉清洌的男聲,“嗯,我在呢。”
徐扣弦怔住,視線移到窗上,驚雷過后,豆大的雨滴已然落下來,伴著呼嘯狂風,蜿蜒成流,沖洗著大地。
“你在呢啊。”徐扣弦回他,心底某塊從不示人的柔軟部分,突然無端蔓延出細弱藤條,朝著四肢百骸肆意伸長。
從小開始,徐扣弦就被家里人教育要堅強。
“被平輩欺負了,就要欺負回去,被長輩批評了,要據(jù)理力爭,跌倒了要自己爬起來,受傷了也不要一味的哭泣。”
“你要學(xué)著長大,學(xué)著獨當一面。你有這個資本,因為你姓徐,如果你不行,沒關(guān)系,你可以承認你是個失敗者,你可以回家做蛀蟲,家里餓不死你。”
徐扣弦從小生長在這種教育環(huán)境下,被灌輸弱肉強食,不可以外露任何弱點的觀念。
小時候不停跳級,一起讀書的都不是同齡人,小孩子沒意識的會去欺負她。
在大一點兒去參加競賽,旁邊做的競爭者比徐扣弦多準備了兩年,而她是初來乍到被迫上場……
在美國讀書時候,住址附近發(fā)生了連環(huán)槍殺案,那時候她有很多酒肉朋友,都在發(fā)消息關(guān)心她讓她別出門,是情真意切的提醒,宋知非甚至開車帶了大包食材過來陪她一起同住。
雖蒙受許多偏愛關(guān)懷長大,卻好像從來沒有人問過她,你怕不怕。
作者有話要說: 比心。
大家放心,我弦妹全網(wǎng)無前任,有也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