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瑋跟醫(yī)院住一禮拜,宋唐只挑下班的時間去看望,每天準(zhǔn)時報到的除了周麗萍就是鄭雷。周麗萍陪著聊天,鄭雷話不多,要么干活要么陪宋學(xué)飛去樓下遛彎。
他又返回實驗室,這回并非組長,而是一打雜的下手。
姚教授從國外回來后和他見了一面,見面結(jié)果并不理想。
就在實驗室門口,老先生拿著文件皺著眉:“當(dāng)初讓你再三考慮,你堅決要走,那會兒我就告訴過你,走了就沒你的位置。”
他倒誠懇:“我知道,我目前沒有合適的方向,干什么都行,主要想跟著您多學(xué)點兒東西。”
教授頓了頓:“怎么想著回來我聽說你的新項目干得很不錯。”
“項目是個好項目,但做人比做項目更重要。”
姚教授看了看他:“……進(jìn)組吧,先跟著他們學(xué)。”
就這么進(jìn)去了。
是真打雜,一會兒搬東西一會兒整理儀器。同門師兄弟,雖無人故意使喚他,但也沒人熱情歡迎
他,都悶頭搞自己的,開討論會時也不叫他。
他也不去旁聽,隔著一扇門收拾東西打掃屋子,像被聘來的清潔工人。
齊瑋出院這天組里開了一下午會,他干完活坐那兒休息,看一眼玻璃門里的會議桌,看一眼手
表,四點一刻,便走去桌前倒了杯水。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打開,有人也走過來倒水。
他拎了包準(zhǔn)備撤:“明天見。”
那人驚:“這就走了”
“不是結(jié)束了嗎”
“沒呢,中場休息,下半場不知道開到什么時候了。”
他頓了頓,又將包放回去,趕巧姚教授從外面回來,便走過去請假。
還未張口,一學(xué)生沖過去道:“教授怎么辦,明早就要結(jié)果,咱們現(xiàn)在連框架都沒打出來。”
“問題出在哪”
“歷史信息有限,現(xiàn)有模型根本不可能無限接近于實際,誤差太大。”
“傳統(tǒng)算法試過了”
“什么方法都試了,不行。”
姚教授從他手里拿了文件,翻幾頁,忽然頓住,遞給鄭雷:“你有什么想法”
鄭雷翻著文件大致看一遍,慢吞吞道:“先前做那項目,我曾想過利用統(tǒng)計學(xué)檢驗拓?fù)浣Y(jié)構(gòu)策略,以此檢測新近發(fā)生的正選擇,但因個人原因縮短了實驗時間,并沒有實踐過。”
姚教授沖那同學(xué)道:“去試試吧。”
鄭雷又說:“這應(yīng)該需要挺長時間。”
“那就干通宵吧。”
“……我看大家挺累的,不如和對方再商量時間,多爭取半天也是有利的,這方法沒有模型,能
不能成功還不一定,就算不成功也有時間做第二手準(zhǔn)備。”
“對方只給到明天一早。”
“萬事都能商量,好好溝通,沒什么不可能的。”
姚教授看了看他,笑:“你跟以前還真是不一樣了。”
他也笑了笑:“我有急事,提前走一會兒,跟您告?zhèn)€假。”
“實驗不做了”
“我是來學(xué)習(xí)的,還輪不到我。”
走了。
“什么事兒這么急”
他又回頭:“接丈母娘出院。”
姚教授揚了揚眉,不可思議。
去時趕到個末尾,大部分東西已經(jīng)搬完,宋學(xué)飛拎著壺剛從樓里出來。
他走近接了壺:“緊趕慢趕還是晚了。”
宋學(xué)飛笑:“不要緊,都是小東西,搬起來也不費勁。”
宋唐端著個盆出來:“鄭雪打電話叫大家去吃火鍋,說是慶祝我媽出院。”
周麗萍正往車?yán)锓艝|西:“這丫頭也真是,還得臥床休息呢,吃什么火鍋。”
齊瑋已被送上車,打著石膏坐那兒笑:“孩子們吃去吧,我們幾個就算了。”
宋學(xué)飛沖著鄭雷:“你們?nèi)グ伞!?
“那也得先送阿姨回家。”
幾人于是送齊瑋,到達(dá)后鄭雷背她上樓,送去沙發(fā)躺著,這才算完。
去火鍋店的路上宋唐手機又響了,火鍋店領(lǐng)班打來的。
接通時快哭了:“姐你快來啊,老板和老板娘快打起來了。”
“又怎么了”
“好像是為錢的事兒,老板娘追著老板打,老板反鎖包間的門躲起來了。”
“我馬上到。”
掛了電話想起先前郭源騙她,說鄭雪被余山打。她也真是蠢,輕信這謊言,哪里有鄭雪哪里就有
壓迫,怎么會輪到她被打,遂搖了搖頭。
“怎么了”
“我太好騙了,很輕易就上了你們的賊船。”
鄭雷:“船舵交給你了,方向你說了算。”
“鄭雪那個大辣椒不搗亂就不錯了怎會由我說了算。”
“那還不簡單,踹下去不就完了,還省空間。”
“踹下去不得撈啊”
“余山撈。”
她展顏一笑,鄭雷轉(zhuǎn)頭看了看,也舒展眉眼笑出來。
抵達(dá)火鍋店時,鄭雪還在包間門口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