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周一,天氣晴,氣溫低,來往學(xué)生都縮著脖子。
高二七班第二節(jié)英語課后。
余山問鄭雷:“你昨晚游戲?qū)﹃嚬戳恕?
“碰巧遇到。”
“他說你針對他。”
“打不過是他水平不行。”
“也不光是游戲,就你們那計算機編程什么的,他說出現(xiàn)疑問你也不給討論機會,老針對他。”
鄭雷翻一頁課本:“還是水平不行。”
“得!”看他臉色平靜,頓了頓,“他想進我們幾個的游戲群。”
鄭雷抬頭看他。
“嗨,其實他就是想跟你組隊玩一把,說大部分玩水人都是為了刷錢,還沒見過玩操作玩這么牛的。”
他又埋了頭:“每天實驗室見面,沒聽他說過。”
“畢竟有求于人嘛,好面子,不好意思直說。”
“不組。”
“別呀,我都答應(yīng)他了,你就抽空帶他玩一局,我請你喝可樂!”
“要請現(xiàn)在請。”
余山拍桌:“走!”
蘭夏叫住他倆:“幫我?guī)П阌笪兜哪滩璋伞!?
余山說好,和鄭雷一前一后下了樓。
課間小賣部門口總是人山人海,他倆去的晚,在外層站著。那會兒人堆里擠著一姑娘,正艱難的伸長胳膊往里夠,賣貨的阿姨只顧得上跟前的人,誰拿錢懟得近誰先得,輪了好幾回都沒輪到她。
“一杯奶茶。”
有人仗著個兒高,越過重重人頭把錢遞到最前面。
阿姨收了錢:“什么味兒”
“香蕉。”
宋唐看著柜臺上的最后一杯香蕉奶茶,整個人都不好了,想看看是誰搶了她的最愛,一轉(zhuǎn)頭,看見居高臨下的鄭雷。
余山補充:“還有兩瓶可樂,算一塊兒!”
前面的人不滿意,斥他們不排隊,大半兒是姑娘,怨聲載道回頭,看見鄭雷的臉,又減輕了怒氣轉(zhuǎn)回去。
宋唐已從人堆里撤出來。鄭雷遞給她奶茶,她接過說了聲謝謝,把錢遞給他,他沒接。她也不猶豫,轉(zhuǎn)而塞給余山,動作迅猛而流利,塞完就跑,跑很快。
余山驚喜又困惑:“你掏的錢她為什么塞給我,是不是喜歡我”
鄭雷瞥他一眼:“你想多了。”
“那她為什么跑那么快”
鄭雷沒接話。
準備返回時余山忽然想起來:“不是給蘭夏帶奶茶么,你怎么給小宋唐了”
“再買吧。”
余山又折回去:“她要什么味兒來著”
“我怎么知道。”
“她不是說了么。”
“那不是和你說的么。”
余山撓撓頭,隨便買了一杯帶回去,蘭夏看著那杯芒果奶茶,面露疑惑。
余山:“你要的那個味兒沒了。”面不改色,“這鄭雷挑的。”
蘭夏沖著鄭雷笑:“謝謝啊。”
鄭雷看一眼余山的賊笑,也沒解釋。
那會兒臨近期末考,鄭雪約宋唐去家里玩,宋唐以復(fù)習(xí)為由拒絕了,鄭雪說她心情不好,硬要她去,她便去了。
去時她往院里擺了架子,畫醬色水缸旁的大樹,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宋唐:“你又騙我。”
“你都快學(xué)傻了,考前放松放松是很有必要的。”
來都來了,她也不學(xué)了,陪了宋唐一會兒就在房里練舞。
鄭雪:“出來跳。”
宋唐:“進來畫。”
“進去都擋著了,沒法兒畫。”
她也不出去。
“你真不出來一會兒我哥可就回來了。”
她于是走出去。
鄭雪笑:“你還怕他呢”
“你不怕嗎”
“有時候也挺怕的。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兒我感覺你最近格外怕他。”
“每次和他走的近了就出事兒,上次還害他縫針了,不知道下次會怎么樣,還是躲著點好。”
鄭雪想了想:“你這么一說好像還真是,你倆是不是八字不合啊。”
“可能吧。”
一個接著畫畫,一個繼續(xù)跳舞。
半小時后天空忽然下起了雪,那年的初雪是近五十年最早的一次。鄭雪為了觀察初雪中的大樹,把畫板搬到屋檐下,繼續(xù)畫。
宋唐興致高,也不往屋里躲。那雪越來越大,天空也逐漸昏暗,后來實在沒法兒畫了,鄭雪才收了筆。
宋唐拍拍身上的雪:“你給我找雙襪子吧,鞋里都濕了。”
鄭雪領(lǐng)她進書房:“把襪子脫了,放暖氣上烤烤,我上去給你找襪子。”
她便坐上椅子開始脫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