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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悠悠知道肖馳。
以前林父林母都是體育記者,小有名氣,追蹤過各類國內(nèi)外大賽,撰寫過報道無數(shù)。能被他們濃墨重彩記錄在案的, 幾乎全是體壇名將。林悠悠耳濡目染, 對國內(nèi)體育界的風云人物也有些了解。
而肖馳這個名字, 林悠悠的印象深刻到不能再深刻。
因為他不是名將,他是一個神話。
秋日的清晨, 溫度宜人, 陽光和風都剛剛好。
肖馳把沒點的煙從唇間拿開,微側(cè)頭,終于注意到那個幾步遠外的小高中生。那姑娘正仰著脖子看他,大眼晶亮, 雙頰微紅,身上的校服藍白相間, 干凈又柔軟。
挺漂亮。
實在是太年輕, 陽光下, 臉蛋上細細的絨毛都依稀可見。
他瞇眼, 想起她了。
那個穿著校服上夜店的女學生。
半刻,肖馳直身朝林悠悠走近幾步, 低眸看她, 兩手隨意插在褲兜里, 反問“你認識我”
低沉冷淡的嗓音, 語氣平平, 氣勢卻逼人。
林悠悠呆了呆,腦袋隨他走近而越仰越高,鼻腔纏繞一股陌生的男性氣息,濃烈而陽剛。沒由來的,她掌心里的汗更多了,眨眨眼磕巴道“應(yīng)該、應(yīng)該還算認識吧。”
咦,為什么突然這么緊張
對面的肖馳擰了下眉,像有點兒不耐煩。
于是林悠悠用力清了下嗓子,莫名緊張道“我以前,看過很多寫你的報道。你很有名”
說話的同時,德育處關(guān)著的門開了,一個女學生哭哭啼啼地走出來,換另一個男學生進去。
肖馳視線移過去,停留數(shù)秒,臉上沒什么表情。耳畔,那道軟糯的嗓音仍未停歇,只是語氣里多了一絲好奇“對了您來我們學校是有什么事么”
可他隨意抬了抬下巴,答非所問“快到你了。”
“”嗯
她怔愣,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廣播里不都說了么,做完操到德育處。”肖馳調(diào)轉(zhuǎn)視線,深黑的眸里勾起絲寡淡興味兒,看向她,吐出三個字“林悠悠。”
我靠
被點名的人嘴角一抽,這才后知后覺記起廣播里那個全校通知,頓時石化。
幾秒鐘后。
那姑娘顧不上打招呼,一雙白色板鞋從樓道上噠噠噠跑過去,輕輕盈盈,腳下生風,恨不能飛起來。
肖馳目送那抹纖細的身影遠去,微瞇眼,想起她剛才說的話。
我看過很多寫你的報道。
你很有名,是中國拳擊界的神話。
他低頭笑了下,黑眸平添幾分自嘲和譏諷,須臾,點煙吸燃。
林悠悠趕到德育處的時候,教導(dǎo)主任剛揪著一個男生的領(lǐng)子把他扔出來,好巧不巧,扔在林悠悠面前。
她及時剎住腳,悄悄瞄了眼,瞬間認出男生是高一年級的莊寅杰。
成華學子千千萬,剛?cè)雽W的高一生能成為名人,絕對有他的過人之處。而莊寅杰的過人之處,就是他有一頭長發(fā)。
為了強調(diào)校規(guī)中“男生不能留長發(fā)”這一條,開學典禮那天,教導(dǎo)主任還專門把莊寅杰拎到國旗下作為反面教材。
鮮艷的五星紅旗,及肩的飄逸長發(fā),一罵成名。
“給我站好。”
教導(dǎo)主任是個中年大叔,體型大,中氣足,一記嗓門兒震得林悠悠頭皮發(fā)麻。她縮脖子,下意識地也跟著立正站好。
莊寅杰卻滿臉的拽拉吧唧。
主任接著罵道“教了二十年書,頭回遇見你這樣的,一個男生頭發(fā)留得比女生還長,像什么話”
莊寅杰嘀咕回他“像畫早掛墻上了。”
林悠悠嗆住,噗。
“”教導(dǎo)主任要氣昏,吹胡子瞪眼,指著男生“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下文。半刻后擺了下手,強壓怒火說“等你家長來了再跟你算賬。”
莊寅杰說“來了啊。剛沒見著你人,抽煙去了。”
“那就繼續(xù)等著”主任恨恨的,說完一轉(zhuǎn)身,終于注意到旁邊存在感微弱的林悠悠,瞬間火氣更大,“你昨晚跑哪兒去了”
好學生的臉皮通常都薄,尤其在被老師批評的時候。林悠悠臉微紅,囁嚅半天才艱難擠出四個字“皇家大道。”
主任厲聲“那是什么地方,是你這樣的學生能去的么還穿校服,真是給學校長臉。”
林悠悠試圖解釋“昨天晚上我其實是去”
“算了,你也先等著。”主任不耐煩地擺手,打斷她道,“等我把那個逃課打游戲的罵完再罵你,一個一個來,都別想跑。”邊說邊轉(zhuǎn)身走進辦公室。
“砰”,門重重關(guān)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