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發(fā)動,黑色越野車筆直馳出,很快便沒入濃黑夜色。
校門左側(cè)的巷道內(nèi),一個煙頭丟在地上,被一只穿球鞋的腳狠狠碾碎。
“媽的,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盡壞好事兒。”染紅毛的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然后看向一旁,“雞哥,現(xiàn)在怎么辦妞跑了。”
雞哥瞇縫一雙綠豆眼,問,“知不知道那男的是誰”
底下人回答“不知道,隔得遠(yuǎn)也看不清楚。不過咱們都查過了,應(yīng)瑤沒說錯,那小娘兒們沒什么背景。”
“沒背景就好,省得麻煩。”雞哥冷笑,“煮熟的鴨子飛不了。機會多的是,總有她落單的時候。”
林悠悠坐肖馳的車回家,半路無言。從她上車到現(xiàn)在,兩人的交流僅限于肖馳問了句“住哪兒”,而她說了自己家的地址。
最初她很緊張,眼觀鼻,鼻觀心,抱著小書包正襟危坐,一眼都不敢往左邊兒瞄。直到,有火光照亮黑暗,又一瞬即滅。
林悠悠抬眸,下意識調(diào)轉(zhuǎn)視線。
視野中,男人坐姿隨意,右手放在方向盤上,左手搭在窗外,一根煙夾在修長的食指和中指之間。須臾,他垂眸抽了口,白色煙霧背后的俊臉半明半暗,有幾分模糊。
車?yán)锖馨察o,肖馳平視著前方?jīng)]注意其它,于是林悠悠膽子漸大,終于有勇氣盯著他看。
知道肖馳這個名字時,林悠悠只有十二歲。
那時她父母正跟蹤一場國際格斗賽事,拳擊組的采訪,剛好由林母負(fù)責(zé)。肖馳少年成名,一戰(zhàn)驚人,成為數(shù)年來打入該項賽事半決賽的第一個亞洲人,早已是各大媒體鎖定的焦點人物。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肖馳,在電視里,tv的某一臺。
鏡頭里的大男孩,高大俊朗,出乎所有人意料,肖馳在面對各路媒體時,并沒有任何新人該有的拘謹(jǐn)和興奮。相反,他寡言少語,從容而冷靜,全然是和年齡不相符的沉穩(wěn)。
林母采訪他時說道“肖馳你好,首先恭喜你能入圍半決賽,這已經(jīng)是中國乃至亞洲在這項比賽中的最佳成績。下一場和你對戰(zhàn)的是美國名將洛奇路易斯,他已連續(xù)三年蟬聯(lián)世界冠軍,請問你有信心能打敗他么”
肖馳說“我會盡力。”
于是那一年的冠軍,成了賽事歷史上第一個中國人。
那些年,關(guān)于肖馳,已不是簡單的“傳說”兩個字就能形容。他是一個神話,一個中國拳壇的信仰,一個熱血和夢想的象征。
林悠悠的眼波在他側(cè)顏上流轉(zhuǎn),勾起笑,微燙的頰埋到書包背后。
她的意中人,不僅是遠(yuǎn)古神話,還有一張盛世美顏。
嗯,自己的眼光真是好。
冬季的夜晚,寒烈的清風(fēng),安靜的車廂。林悠悠就這樣傻笑著發(fā)花癡,可是很快,她的笑容就完美地僵在了臉上。
“盯我看半天了,”肖馳往窗外撣了下煙灰,視線淡淡看向她,“姑娘,有事兒要說”
“”林悠悠窘得想死,干咳了聲,這才慌慌張張別過頭,一副做賊心虛的口吻“沒、沒看你。”
半大姑娘,撒謊都不會。
肖馳目光掃過去,她微垂頭,咬著唇,兩只細(xì)胳膊緊緊抱住書包,有種簡單的倔強。窗外偶爾折入路燈光線,那張被照亮的小臉,已紅成番茄色。
他目光轉(zhuǎn)回到前視窗外,半刻,忽然彎了下唇。
后來,林悠悠沉浸在羞窘的深海里,游魂似的下車,游魂似的跟肖馳揮揮手,游魂似的說再見,然后游魂似的回了家。
直到林毅伸出只大手在她眼前晃悠,“姐你想什么呢我給你留了飯菜,都快涼了算了我去熱一下。”然后便咕噥著往廚房走。
“不用了,我不餓。”說完,她背著書包一溜煙兒沖回了臥室。
“砰”,房門重重關(guān)上。
林毅被震了下,端著菜碗撓了撓腦門兒,“神經(jīng)兮兮的,學(xué)瘋魔了吧她。”
臥室里,林悠悠把自己裹成一個小粽子,抱著枕頭打滾。
居然被肖馳發(fā)現(xiàn)她偷看他好丟臉啊啊啊tot
就在這時,手機“鐺鐺”響了一聲。
林悠悠從棉被后頭探出腦袋,手在床上摸索一陣,抓起手機,摁亮。微信名為“袁曉是你二大爺”的對話框彈了出來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悠悠兔你說t t。
袁曉是你二大爺我打聽到蕭白莫家住哪兒了:。
悠悠兔然后呢t t。
袁曉是你二大爺我準(zhǔn)備翻墻去睡了他,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也祝你早日睡到你家肖馳,嘿嘿嘿。
悠悠兔再見。
回復(fù)完,林悠悠皺著眉,嘟著嘴,準(zhǔn)備關(guān)掉手機復(fù)習(xí)一會兒動力學(xué)。然而,“鐺鐺”,微信提示音又響起了。
她皺眉,撈過來一看,一個純黑色的頭像發(fā)來消息。
內(nèi)容姑娘家別隨便送男人東西,引起誤會。
“”咦誤會
林悠悠大眼微閃那不是,太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