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碗子很涼,但吃起來十分可口,自帶甘甜的冰碎吃在嘴里,清涼宜人,而澆上去的乳酪蜜汁又不會太過,恰到正好。
真好吃,她心里感嘆著,小臉上全是滿足的笑,渾然忘了旁邊還坐著個人。
“不知小兒可是冒犯公主了?公主但說無妨,本王待回去后一定懲治他。”
長樂嘴里含著小勺子,含糊道:“沒,也沒什么,不是什么大事。”她才不想當(dāng)著外人面承認(rèn)自己小心眼。
越鶩頷首,端起酒盞啜著,也未再多問。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倏然響起,緊接著晴兒喘著氣走了上來。
“公主,奴婢拿茶來了……你是誰啊?”
長樂忙扔下勺子,道:“晴兒快別無禮,此乃云南王。王爺在此賞景,是本公主貿(mào)然闖入,王爺才會留本公主在此歇腳。”
她站了起來,對越鶩行了個福禮,一派的皇家公主的風(fēng)范,哪里還能見到之前那個絮絮叨叨的小丫頭的模樣。
“既然我的宮女來了,就不再打攪王爺。”
越鶩微微頷首,長樂忙低著頭帶晴兒走了。
“公主,你不是說還要找那個蠻小子的麻煩……”
人已經(jīng)沒了蹤跡,但隱隱有說話聲傳來,緊接著就似乎被人捂了嘴,消失了話音。
方才被冰碗子吸引去了注意力,此時長樂只要一想到自己方才念叨的話,都被云南王給聽去了,就窘得不知道該怎么好。
一直到離開這處,長樂才道:“快走吧,別被人發(fā)現(xiàn)了。”
可公主你已經(jīng)被人發(fā)現(xiàn)了啊,還是被人家爹發(fā)現(xiàn)了。
當(dāng)晚,晉安帝在太極殿擺宴招待越鶩。
這也算是家宴,只有帝后及幾位皇子、公主,與越鶩父子在列。
殿中歌舞聲聲,晉安帝和云南王同座一席,把酒言歡,瑤娘看得出這是晉安帝很重視對方的表現(xiàn)。
長樂小聲問她:“娘,他怎么跟父皇坐在一處。”
瑤娘斥她:“什么他不他的,這是云南王。”
她當(dāng)然知道他是云南王!
長樂見跟娘問不出什么,便去了趙琛身邊。反正這會兒殿中有歌舞,正熱鬧著,也顯不出她的異常之舉。
“哥。”
“怎么?”
趙琛側(cè)首看著偷偷跑到他身邊來的妹妹,心中有些無奈。殿中就這么幾個人,她還真以為她的行舉能掩人耳目?不過處在妹妹這種位置,天下間并沒什么值得讓她一定要去改了本性,所以趙琛并沒有覺得有什么。
長樂與他咬小耳朵,重復(fù)了一遍方才問瑤娘的話。
“怎么想起問這個了?”趙琛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才問道。
“我好奇啊,以前都是娘跟爹坐一起的。”她一副忿忿不平的小摸樣,趙琛自然沒有多想,而是寵溺一笑道:“他是云南王,其父和皇爺爺是故交,所以你看他年紀(jì)不大,實際按輩分來說與父皇是同輩,算是咱們的叔叔。
“越家世代效忠趙氏皇族,當(dāng)初皇爺爺?shù)腔畷r,腹背受敵,諸藩之中俱都按兵不動,只有云南王上書明言只承認(rèn)皇爺爺為正統(tǒng),所以交情格外不同。云南地大物博,物產(chǎn)富饒,咱們大乾的銀礦有一半是出自云南。而西南邊疆地帶又有緬、撾、暹羅等小國,這些小國雖是明面上歸順咱們大乾,可暗中蠢蠢欲動,又因地處偏遠(yuǎn),朝廷鞭長莫及,這些都需要云南王從旁掣肘。”
所以諸土藩之中,以云南王的地位最高,也最受朝廷器重。
不過這些有關(guān)朝廷社稷的大事,長樂只懂得鳳毛麟角,再多卻是完全聽不懂的,她只知道這個人很重要就對了。
“原來是這樣啊。”
旁邊的趙稷見小妹一副皺眉思索的模樣,不禁有些失笑,他招了招手:“小四兒,來二哥身邊坐。”
不同于長相肖似晉安帝的趙琛,趙稷完全不像是一個爹娘生的。才不過十五多點的他,已具備了彪形大漢的潛質(zhì)。人高馬大,五大三粗,坐在那里像座小山似的,把左邊的趙琛,和右邊的三皇子趙鈺,都顯得沒有了。
長樂才不想跟二哥坐一起,壓抑感太重。她對趙稷吐了吐小粉舌,調(diào)皮道:“才不去呢,我要跟大哥一起。”邊說邊抱著趙琛的胳膊搖了搖,一副小女兒家的嬌態(tài)。
而坐在上首處的越鶩正巧看到這一幕,目光不禁閃了閃,晉安帝順著他目光看過去,失笑了一聲:“那是小女長樂,素來頑皮慣了。”
看字面似乎在譴責(zé),可話音完全不是這么回事,充滿了寵溺。
越鶩也不是不識趣的,當(dāng)即附和道:“公主秉性天真爛漫,當(dāng)是陛下的好福氣。”
這一提到兒女經(jīng),晉安帝就不免有話講了。都是做爹的嘛,且云南王的獨子越清也在,晉安帝自然要夸一夸對方。夸完了,不免就提到越鶩的王妃去世多年一直未續(xù)弦之事。
“賢弟還是應(yīng)該再續(xù)一位王妃,也好繁衍子嗣。這兒子有兒子的好,女兒也有女兒的妙,朕這位公主打小就頑皮,卻也給朕添了不少樂趣,太上皇也甚是寵愛,替朕盡了不少孝心。”
說著,晉安帝招手讓長樂過來,并道:“朕的幾位皇子賢弟都見過了,這是小女長樂。長樂,還不見過你越三叔。”
長樂雖不知道這越三叔的三是從何而來,可父皇既然說了,她也只有老老實實的行禮并乖乖的叫了一聲越三叔,看起來又既嫻靜又乖巧。
越鶩沉吟一下,從腰間解下佩刀遞了過去。
這佩刀只有一尺來長,金柄皮鞘。這皮鞘看起來十分怪異,形狀花紋都是常人沒有見過的,看似墨底兒,卻在燈光下閃耀著一種冷藍(lán)色的光。其上鑲嵌著各色的寶石,組成了一種奇怪的圖案。
整體來看這把彎刀不像似男人用的刀,反而像似一種配飾。事實上晉安帝和長樂也一直以為是配飾,因為越鶩不管是什么裝束,這把刀總是懸在他的腰間,只有越清見父親將佩刀遞了出去,不知為何想要說話,卻又欲言又止。
長樂詫異地眨了眨眼睛:“這是給我的嗎?”
越鶩點點頭。
長樂接過來,入手間就被其的重量驚到了。她本就喜歡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這刀看起來怪是怪了點,但十分好看,她越看越喜歡,小臉上的笑容也更大了。
“謝謝越三叔。”這句叔叔叫得比方才真心實意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晉安帝:你說你爹老,你爹造嗎?
小四兒: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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