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粗鄙爺不介意聽聽。”
這還是秦明月穿過來以后,第一次面對所謂的貴人。
不愧是貴人,即使是風(fēng)淡云輕地說著話,也能表現(xiàn)出一種不容他人拒絕的氣勢來。這讓秦明月心中有些抵觸,可她也知道面前這人不是她能得罪的,遂道“辦法其實很簡單,不過小的并不打算告訴公子,實在是因為小的覺得凡事保留一些神秘,再去看才會有新奇感。真把凡事都弄清楚了,想必人生會失掉很多趣味,恐怕公子您也不愿意面對這種情況吧”
劉茂先是皺眉,很快就被對方這種十分狡猾的說話方式給吸引住了。
還別說,對方說的話挺有道理,若真是凡事都失去了神秘感,這人生還有什么樂子可言
秦明月斂目一笑又道“且公子應(yīng)該知道,凡是人立于世,多少都有些自己看家本事,這算是獨門絕藝。雖小的知道公子您就算知道個中竅門,也不會來搶小的們的飯碗,可礙于祖訓(xùn)難違,還望劉公子能體諒寬容。”
好吧,說來說去還是不想告訴他內(nèi)情,虧得把話說得像朵花似的漂亮。
劉茂啞然失笑,更是來了興趣“你這人倒是挺會說話,這么說來若本公子強(qiáng)要你告知于我,即應(yīng)了你說我要搶你們飯碗一說,又讓你有違祖訓(xùn),可不是讓你落得一個不忠不義不仁不孝的境地,恐怕只要是個君子,都不愿做出這種強(qiáng)人所難的事罷。”
秦明月垂目不言。
劉茂單手撐在桌邊,往前欺了欺身,眼神直看著她“若本公子不是個君子,你打算如何”
“這”秦明月抬頭對他笑了笑,道“這怎么可能,公子您一看就是正人君子。”
劉茂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撫掌“好一個本公子一看就是個正人君子,這還是爺長這么大,第一次有人如此夸贊爺?shù)摹?涞煤茫涞貌宦淙胨滋祝杉词怪滥阍谡f謊,爺聽了還是心里挺舒服的。”
秦明月心中窘然,這算是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不待她出言應(yīng)對,劉茂突然又道“罷了罷了,看你這么會說話,爺就不好奇你是怎么在天上飛的了,誠如你所言凡事保持幾分神秘感,這樣爺以后也能提起興趣來給你捧場。”他坐了下來,不再去看秦明月,而是揮了揮手,似乎一下子就失去了興頭,“你們下去吧,別耽誤了爺喝茶。”
李老板是知曉劉茂這種興趣來得快,去得也快的性格,倒也沒質(zhì)疑。倒是秦明月出去的時候,又看了他一眼。
不光看了劉茂,連同一旁的賀斐也多看了一眼。
在看向賀斐的時候,她的眼神一不小心和對方如墨般的眸子撞了個正著。秦明月瞳孔一縮,佯裝無事垂下眼,才同李老板秦鳳樓一同出去了。
三人下了樓,李老板似乎還有其他的事,和兩人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小妹,你可有看出什么端倪”顯然秦鳳樓還記著之前秦明月所說的話。
秦明月一直是若有所思,聽到這話,當(dāng)即掩飾地笑了笑“大哥,我沒看出什么來呢。其實方才我心里挺緊張的,也幸好這劉公子是個好說話的人,沒怎么為難咱們。”
秦鳳樓道“不怪你,別說你,大哥方才也有些緊張。也是大哥沒用,竟讓你出面應(yīng)付這種事情。”
“大哥,你說什么呢,人家問的是我的話,若你半路插嘴,惹惱了貴人不是節(jié)外生枝”
“說是這么說,可唉都是我這個做大哥的沒本事。”
秦鳳樓一直覺得小妹應(yīng)該像許多普通人家的姑娘一樣,無憂無慮,只用等著出嫁就好,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遭受這么多的磨難,甚至要一肩挑起整個慶豐班。以前二弟是這樣,現(xiàn)在小妹又是這樣,每每想到這一切,秦鳳樓就自慚形穢,覺得自己枉為人大哥。
見大哥這樣,秦明月覺得自己應(yīng)該跟他好好談?wù)劇?
在她記憶中,她大哥從來不是這么沒自信的人,大抵是因為發(fā)生了二哥之事,對他的打擊特別大,現(xiàn)在的他總是充滿了不確定感,言語之間總會流露出愧對所有人的意味。
大家都不希望發(fā)生這種事,可事情發(fā)生了,又能怪誰,只能怪命吧。
她臉色很鄭重地望著秦鳳樓,道“大哥,我不希望你總是把任何事都扛在自己的肩上。以前是我還小,可如今我也大了,我能幫你分擔(dān),咱們還要一起努力把二哥找回來,你總是這么患得患失,這種可心態(tài)不好。”
聽到這話,秦鳳樓愣在當(dāng)場,面色怔忪。
“我不喜歡大哥總是這么不自信,在我心目中,大哥是那個無懼任何風(fēng)雨,哪怕處境再難,都能帶著大家一起活下去的大哥。而不是這個總是沉浸在愧疚,沉浸在自責(zé)里的大哥。若是二哥知道大哥如今這樣,恐怕也不會高興的吧,二哥出來登臺不是你一個人做下的決定,而是二哥本身就有這種想法。難道大哥忘了二哥的夢想,他想當(dāng)一個紅遍江南的名角兒。而我就不更不用說了,我也是慶豐班的一員,我應(yīng)該為大家做些事,咱們不是一家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