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茵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夾給沈則木,“你,多吃。”
沈則木看著自己碗里兩個疊在一起的荷包蛋。這事兒過去快十年了,他在今天得到了一個荷包蛋的補償。
吃完夜宵,倆人把碗筷收拾了,楊茵拍了拍沈則木的肩膀說“時間不早了,快去睡覺吧。”
“你呢”
“唔”
“你不睡覺”
“我消消食,很快也睡了。”
沈則木上樓,回到自己房間。剛吃完夜宵,他一點困意也沒有,站在窗前發(fā)了會兒呆,他突然聽到樓下一聲高亢的女生尖叫“啊”叫聲可謂慘烈。
沈則木想也不想轉(zhuǎn)身出門跑下樓,到楊茵房間外也顧不上敲門了,直接推門而入。
楊茵正縮在床上,懷里抱著被子,瑟瑟發(fā)抖。
她看到他進來,哆哆嗦嗦地喚他“沈沈沈沈沈則木”
“怎么了”沈則木擰眉問道。
“老老老老老鼠”聲音帶著哭腔。
沈則木精神一松。原來只是老鼠。
他關(guān)好門,提著個笤帚,幫她抓老鼠。
楊茵縮在床上給他當(dāng)指揮部“在那里在那里啊”
沈則木被她吵得心煩,他直起腰,抓起被子往她腦袋上一蒙,“別看了。”
“嗚嗚嗚。”
沈則木忙了一會兒,終于把老鼠抓出來弄死了。
“沒事了。”他說。
楊茵拉下被子,看到沈則木正用紙巾墊著手,捏著老鼠的尾巴。老鼠頭朝下,灰色的肥碩身體正晃啊晃的。
“啊”又一聲尖叫,她快嚇哭了。
“給你看尸體。”沈則木一片好心。
“我不看我不看,你快拿走”
沈則木把老鼠扔進垃圾桶里,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她沒看到他臉上乍現(xiàn)的笑容。
楊茵重新把腦袋從被子里放出來時,她發(fā)現(xiàn)沈則木的視線落在她的書桌上。
書桌上
楊茵心口狂跳,幾乎是直接從床上撲過去的,想把書桌上的東西都收掉。可惜,她終究是晚了一步。
沈則木已經(jīng)拿起了桌上那份筆記。
嗯,學(xué)霸筆記。
“別看了這少兒不宜,你快給我。”楊茵腦子里有點慌,伸手去奪。
沈則木把胳膊一抬,她完全夠不到。
他低著頭看她,目光靜如深海。
楊茵搶不回筆記,訕訕地低頭。
沈則木翻看了一下筆記,看到的全是自己的筆跡。沈則木“”
他看了眼楊茵,見她埋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為什么”沈則木突然問。
楊茵抬頭,一臉鎮(zhèn)定,答道“就是想考個學(xué)歷,活到老學(xué)到老嘛,技多不壓身。”
“為什么選自動化”
“不是我要選的,成教學(xué)校的老師經(jīng)過評估,給我推薦的這個專業(yè)。”
“成教老師給你推薦自動化”
“對啊,有問題”
沈則木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她,楊茵頂不住壓力,眼神飄開,推著他往門口移動,“這么晚了,早點睡吧,今天謝謝你了。”
她把他推到門口時,聽到他突然說“你當(dāng)我傻。”
楊茵假裝沒聽到,“嘭”地一下關(guān)上門。
沈則木開始敲她的門。咚咚咚,咚咚咚。
她背靠著門,低頭扶額。敲門聲一直在響,看樣子如果她不開門,他可以敲到天荒地老。
楊茵猛地拉開門,無奈地看著他“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好嗎”
沈則木沒說話,直接走進她房間。
楊茵“喂”
他走到垃圾桶前,彎腰,把黑色的垃圾袋提起來,攥在手里。
垃圾袋里的東西不多,里頭最大件兒的物品,是那只死老鼠。
沈則木提著垃圾袋走出房間,走到門口時,看了眼怔愣的楊茵,說“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