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知府于是拿了看守賈家祖宅金彩,金彩借著寧榮二府的權(quán)勢曾強取豪奪良民之財。說來也巧,那奴才正是史太君的人。金彩的家人送信到京中求救,石慧早有預(yù)料,暗中截掉了信件。
金陵知府見京中沒有動靜,于是又捉了五房強搶民女,逼人致死的一個紈绔,還判了死刑。石慧立即讓人送了一份禮,表示感謝。這位知府大人也是個妙人,立即明白這是寧國府要借刀殺人了。不過這也是兩利之事,寧國府?dāng)辔睬蟀玻材軤巶€不畏強權(quán)的美名。
于是,在賈敬發(fā)現(xiàn)此事的時候,留在金陵的族人已經(jīng)老實的和鵪鶉一樣。
而賈敬責(zé)問之時,石慧也早就準(zhǔn)備好了應(yīng)對之詞。她讓金陵知府將賈家族人和奴才在金陵所犯之過錯全部謄錄送來。賈敬看過其中內(nèi)容之后就無話可說了。
石慧再服軟直說,如今甄家意欲拉寧榮二府下水,如今正到處找二府的弱點。賈敬深以為然,于是史太君前來寧國府責(zé)問還被賈敬懟了回去。
史太君是賈敬的嬸娘,平日里,賈敬也樂意給她幾分顏面。但是史太君這幾年做的事情太不地道,賈敬早有不滿。史太君沒想到賈敬會當(dāng)面懟回去,可把老太太氣得在床上躺了兩天。
“就算如此,你心中也要防備幾分。人若有心算計,你卻沒有放在心上,到時候有你倒霉的。”
“珍嫂子教訓(xùn)的是,璉兒記住了”
“你姑父離京了,如今就你姑母和表弟表妹在家身子卻有些不爽利。你要多跑幾趟林府,若是你姑母有什么事情交代,務(wù)必辦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不許偷懶。”
“我以前與姑姑也不是很親近啊”賈璉抓了抓頭發(fā)道。
賈家的靈氣似乎都給了女兒,相較于賈赦賈政兄弟兩個,賈敏是真正的鐘靈毓秀。
賈敏顯然是看到了賈府的許多問題,可是那又能如何賈敏不過是出嫁女,若是管娘家事那是要被戳脊梁骨的。除了委婉的規(guī)勸幾句賈母,賈敏也只能眼不見為凈了。這幾年奪嫡兇險,賈敏兩次懷孕生子,又因為一雙兒女身體不好,就更沒有精力管娘家的事情了。
賈璉之前對王氏言聽計從,賈敏與王氏這個嫂子不睦,許多事情哪里敢與賈璉說。與賈璉尚且無法說,就更不要說二房的晚輩了。于是乎,賈敏雖然時常會去賈府見母親,與賈家晚輩的感情就比較一般。
“那是你姑母,與你外祖張家一樣,總不會害了你的。”
石慧倒是想告訴他,他姑父是朝廷大員,多親近幾分總是沒有錯的。可是作為師長,石慧又不想晚輩太過功利,將親情當(dāng)做籌碼,所以只能點到為止。
“嫂子也不會害我,既然嫂子這么說,總有道理,璉兒明白的。”
石慧又問了幾句賈璉進(jìn)學(xué)的事情,馬車已經(jīng)到了林府。
賈敏是長輩本不需要親自出來迎接,加上林玨危在旦夕,也走不開。不過賈敏還是讓信任的嬤嬤親自迎了石慧進(jìn)府。賈璉不好去內(nèi)院,就坐在二堂等消息。
到了賈敏院中,幾個丫鬟站在門外肅靜無聲,氣氛有些低沉。門前的丫鬟見石慧過來,彎腰施禮,才掀開了簾子請她入內(nèi)。屋子里彌漫著濃重的藥味,賈敏不施粉黛形容憔悴的坐在床前。床上躺著一個三歲幼兒,臉色蒼白,身上蓋著棉被。
“慧容見過姑姑”石慧上前道。
賈敏看到石慧極為激動“慧容,慧”
賈敏站起身,卻眼前一黑,幾乎一頭栽倒下去,幸好身邊的大丫鬟知機將人扶住了。
“慧容,太醫(yī)說你有辦法救玨兒對不對”賈敏靠在丫鬟身上,滿是期盼地望著石慧道。
賈敏逢年過節(jié)也會回娘家,石慧穿過來之后曾經(jīng)見過幾次。這位姑姑雖然身體不好,卻別有風(fēng)度。兩人雖然見得不多,卻也有些交情。只是沒想到才幾個月沒見,人就憔悴至此了。
“姑姑莫要著急,人活著就總有一線生機的。您還要先保重自己,才能照顧好孩子。”石慧按住她的手,轉(zhuǎn)而向賈敏身邊的丫頭問道,“太醫(yī)過來,可為姑姑看過”
“皇后娘娘恩賜了自己的方子給太太用,太醫(yī)也說可用。只是如今太太憂心小公子的病,總也不肯好好吃藥休息,就算是仙丹也是無用啊”賈敏身邊的大丫鬟叫燕兒,倒是個忠心的。
“你先扶姑姑到榻上休息吧”林玨的房中窗下就放著一張小榻,石慧知道賈敏此時定然不愿離開這里,便叮囑道。
燕兒與另一個丫鬟芙蓉忙將賈敏扶到窗下的小榻,賈敏見石慧去看林玨,并不敢打擾,只是一雙眼睛眼巴巴地看著林玨。
林玨三歲,比惜春小一歲,可是小孩兒看起來哪里有三歲的模樣,倒像是才兩歲的樣子。他的長相倒是繼承了父母的有點,就是相較于自己那個鐘靈毓秀的姐姐黛玉也是分毫不差的。
小小的孩子已經(jīng)是氣若游絲,看著這么小的孩子病成這樣子,石慧的心中不由微抽。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孩子,想起來遇到系統(tǒng)之前,他的孩子病發(fā),躺在醫(yī)院渾身插滿管子的可憐模樣。如今那孩子還被寄養(yǎng)在療養(yǎng)艙之中,雖然現(xiàn)實世界不過過去三兩日,可是對于石慧來說她已經(jīng)離開兒子三兩年了。
小小的林玨一下子激起了石慧對于兒子的思念,哪怕不是為了任務(wù),這一刻,石慧都極力的想要這個孩子活下去。已經(jīng)是五月天了,今日外頭陽光正好,氣溫略高,林玨床上卻壓著厚厚的棉被,可是孩子的身上卻沒有什么熱氣。
“將門窗打開散散味道。”
“可是,小公子現(xiàn)在不能吹風(fēng)啊”丫鬟猶豫道。
“怕什么,小公子在床上,掛著帳子,哪里能吹到風(fēng)。開了門窗,好將病氣散出去才是。”
小丫鬟猶豫了一下依言去開了門窗。
“再取一碗溫水過來。”等下人將溫水勺子等送過來,石慧從懷中取出一顆藥丸,用小刀刮了一些藥粉融入溫水之中。
這顆藥丸乃是石慧以一千積分從系統(tǒng)中購買,加上利息就是一千零二十積分。對于貧窮的石慧來說,用在非任務(wù)對象之上,簡直可以說是奢侈。
可是誰讓林玨激起了石慧對愛子的思念之情呢一想到自己的孩子,石慧根本無法眼睜睜看著這個孩子死去。
小孩兒幾乎無法吞咽,石慧干脆將他從棉被之中抱出來,放在懷里,一點點喂。對于照顧過生病兒子的石慧,喂食病兒也算是極為專業(yè)的。可是饒是如此,因為林玨陷入昏迷,又要防止嗆到,小半碗藥,石慧也整整喂了小半個時辰。
“若是能夠燒出來,許就沒事了。若是燒不出來,那我也沒辦法了。”石慧嘆息道。
“我的孩子”賈敏掙扎著跑到床前,一瞬不瞬地盯著石慧懷里的幼兒。
賈敏母子這般模樣,石慧哪里放心這么離開。讓人告之賈璉,她要暫時留在林府,石慧便留下來陪著賈敏守著孩子。
傍晚的時候林玨果真發(fā)起燒來,石慧令人撤掉棉被,換了薄被。又用溫水給孩子擦拭按摩身體,讓他減少痛苦。中途太醫(yī)又來看過,還是搖著頭離開了。
不過,石慧卻沒有這么離開,而是讓人領(lǐng)著太醫(yī)去看看林黛玉,為她請平安脈,順便制定一個調(diào)理身體的法子。
太醫(yī)開了幾個溫補調(diào)養(yǎng)的方子,石慧照顧兒子許久,對于照顧這種身體虛弱的孩子很有經(jīng)驗。于太醫(yī)開的方子上,適當(dāng)做了一些調(diào)整。比如說制定了小黛玉的生活作息,調(diào)整了飲食等等。不過這會兒賈敏也沒有精力關(guān)心這個,石慧只能寫下來交給黛玉的奶娘。
如此,石慧陪著賈敏守了一夜,小林玨退了燒。再去請?zhí)t(yī)過府,太醫(yī)雖然不耐煩,但是到底是看在林賈兩家的面子上過來了。沒想到本已被太醫(yī)判死的孩子竟然熬過了這一劫,賈敏喜極而泣一下子暈了過去。
石慧無法只能繼續(xù)滯留林府,主持一切。但是不管怎么說賈敏母子算是熬過去了,接下來只需要好生調(diào)養(yǎng)便可。石慧在林府留了五天,一直到賈敏能夠理事才會賈府。這個時候,林玨已經(jīng)能夠下地走動幾步了。
“這次多虧了慧容,若是玨兒”賈敏至今想起兒子奄奄一息的模樣,都止不住害怕顫抖,“我也是活不了了。”
“如今是否極泰來還說這些做什么”石慧笑道,“只有一事,我說了姑姑不要生氣才是。”
“你我之間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這小孩子不能養(yǎng)的太金貴,雖說富貴人家的孩子總是吃奶到歲的都有,但是我想玨兒還是斷奶了的好。”石慧道,“回頭我整理個適合孩子的食譜給姑姑。”
“不說你家蓉哥兒,就是惜春在你手中也是養(yǎng)的極好。你既然這么說,想來也是對的,回頭我就讓玨哥兒斷了奶。”
“玨哥兒已經(jīng)三歲了,以后啊,能夠在地上自己走就讓他自己走。小孩子摔一摔也無妨,衣服臟了再換就是。這么大的孩子就是要淘氣才好。還有玉兒,雖然是女孩子,也不要一味拘在房中,沒得壞了身子。”
“還有這說法”
“姑姑是不知道,那普通百姓家的女子,孩子就生在田頭也有。那像我們大戶人家的女子,遠(yuǎn)的不說,就是咱們賈府之中,難產(chǎn)的姬妾也不在少數(shù),可見,這一直坐在繡樓之中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這話在理,以后我也該帶孩子們時常外面走動走動才是。”
“就是飯后在花園里轉(zhuǎn)轉(zhuǎn)也是好的,很是不必一直拘在房中。”石慧又叮囑了賈敏幾句,方才回府去了。
因為林玨的事情,對于石慧的話,賈敏倒是極為信服。此后果然照著石慧指點行事,母子三人的身體竟然好了不少。也因為這樣,賈敏待石慧越發(fā)親近,卻不防讓王氏礙眼了。
不過就算賈敏和石慧知道王夫人見不得別人要好,估計也不會在意。
如今林如海身邊的妾室通房都是府中家生子奴才,還好掌控,若是林如海的同僚塞幾個揚州瘦馬歡場女子進(jìn)府那才麻煩呢
賈敏前來賈府辭行的時候,石慧也被叫了過來相見。自從上次石慧去林府救人之后,林玨就很喜歡粘著石慧。每次見到石慧都很高興,這次知道他們要去和爹爹團(tuán)聚,可能許久不能回京,林玨還特意帶了自己最喜歡的七巧板要送給石慧。
小孩兒的心思最是純明,林玨最愛他的七巧板,卻沒有想過石慧是大人,不一定喜歡七巧板。看到小家伙一臉不舍又故作大方的將七巧板相贈,石慧也不由心下好笑。
抱著小家伙好一頓揉搓,對于史太君的抱怨,石慧置若罔聞,笑道“姑姑帶著玉兒和玨兒南下到底有些不便,我看璉兒這些年也頗有長進(jìn),是該出去走走了。老太太,您看是不是讓璉兒姑姑他們南下呢”
石慧四兩撥千斤的幾句話,就定下了基調(diào)。
史太君雖然舍不得賈敏出京,到底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心中尚有幾分愛女之心,對于賈璉這個孫子卻沒有多少疼惜。知道事情無法挽回,對于石慧的建議,史太君倒是沒有反對。不過是傳了賈璉過來,叮囑了幾句罷了。
邢夫人和王夫人坐在一旁并不插話。
讓賈璉送賈敏回府,石慧并沒有離開,放下茶盞仿若不經(jīng)意道“老太太,翻過年出了國孝,璉兒的親事也該提上議程了吧”
“老二家的倒是看上了他娘家的侄女,就是鳳哥兒,那孩子你也見過吧爽利大方,我是最喜歡不過了。”提到這種事情,史太君倒是很高興。
王夫人時常接王熙鳳過來玩,王熙鳳長得好看,又很會說話,史太君對王熙鳳很滿意。不過因為賈赦非暴力不合作,賈璉也沒有表示出對王熙鳳的在意,加上國孝,這件事才沒有放到明面上。
“見過一兩次是個漂亮的姑娘,不過啊”石慧嘆了口氣道,“我是晚輩,本來有些話不該說。但是一筆寫不出兩個賈,關(guān)起門來,有些話不中聽我也是要說的。”
這些年因為石慧不大奉承,史太君就有些不喜歡這個侄孫媳婦。但是史太君到底也知道如今兩府最出息的是賈敬,前幾日她與賈敬鬧得不愉快,自然不愿意又和石慧鬧掰。
作者有話要說
慶祝即將完結(jié)小紅包一波,還有章是慧慧和任慈的歸宿了,另有番外慈母系統(tǒng)繼續(xù)未完的故事。
接檔文小龍女游記12月1日開文,收藏作者專欄有更多故事等待臨幸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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