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晉江文學(xué)城獨家發(fā)表
倒也不是馬文才真覺得結(jié)交一個林季遠(yuǎn)比與祝英臺做舍友更重要, 而是根據(jù)他前世調(diào)查梁山伯與祝英臺的交情過往, 早已知曉這兩人雖是相處不久, 但在入學(xué)院之前便途中相遇了,還一見如故, 在草橋亭上撮土為香結(jié)拜了。
他橫插一杠把梁山伯?dāng)D走, 固然有機會與祝英臺同居培養(yǎng)感情,但也有一半可能性讓祝英臺對他心生不滿。因此這調(diào)換宿舍之事, 可做可不做, 如今不做比做的好處更大,他自然要理智的選擇利大于弊的一面。
更何況,雖然他因前世記憶對祝英臺執(zhí)念深重,但重生之后,那些記憶也如隔岸觀火般代入感不強。他對祝英臺有執(zhí)念, 但要說有多喜歡, 那可未必。
便是前世,他對祝英臺的接觸也不過寥寥幾面, 他又不是梁山伯,能與祝英臺同居同寢三年之久,感情哪有那般深厚再加上祝英臺為梁山伯殉情, 令他馬文才成了大笑話,為世人取笑多年, 還帶累家族,便是再多喜愛也化作了怨氣。
只是他思及前世種種,許是執(zhí)念作祟, 總是心有不甘。這份執(zhí)念讓他無法對祝英臺視若無睹,可他心高氣傲,自認(rèn)重新投胎轉(zhuǎn)世而回,便又是新人生,又豈會甘心為前世的那個失敗者驅(qū)使哪怕前世與如今都是馬文才,可他卻不愿把前世與今生混淆。
因此他馬文才固然在前世記憶的影響下對梁山伯與祝英臺心存執(zhí)念怨氣,但他更不愿被這份執(zhí)念所困。男兒在世,豈可為一時女色所迷
要他說來,前世的馬文才會成為一個失敗者,追根究底還是馬家權(quán)勢不夠,前世馬文才權(quán)力不夠。若是他對上虞祝家有生殺予奪之權(quán),就算祝英臺心系梁山伯,但有整個祝家做威脅,她連死都不敢死,更休說為梁山伯殉情打臉馬家了。
權(quán)力在手,他想要什么樣的女子沒有
馬文才對自己追求的目標(biāo)很明確,從小便明確了,若非這夢境指引他來萬松書院,此時他早已試圖入仕做官了。
不過如今在萬松書院結(jié)交人脈,倒也不差什么。
因此對祝英臺他只保持著暗中的關(guān)注,更多時間還是與林季一起與書院中那些出身不凡或是家世一般但才華橫溢的同學(xué)參加各種文會。
一次林季邀請馬文才參加他一位同鄉(xiāng)舉辦的文會,沒想到在這文會上竟然看到了梁山伯。
雖有前世記憶,但馬文才依舊沒把梁山伯放在眼里。
家境貧寒的梁山伯或許因祖上闊過,梁家有些底蘊,他不算真正的寒門子弟,其父也曾留下些許人脈,否則他也不可能有機會讀書以及來萬松書院求學(xué)。
真當(dāng)萬松書院是交錢就能上的普通私塾嗎
然而便是祖上余澤又有多大用連書院束脩都交不起,家中僅剩寡母,日后能做個縣令已是他才華不錯又有祖上人脈關(guān)系了。再想要往上爬,便是娶了祝英臺他都沒多大機會,因為如今東晉為世家門閥把持,如何肯讓寒門子弟身居高位
在這次文會上,馬文才見到了梁山伯,卻沒有見到祝英臺。
不過馬文才也不奇怪這堪稱形影不離的兩人怎么就分開了,因為梁山伯大概不會讓祝英臺知曉他來這文會只是來端茶倒水打雜的,太丟人。
這次文會舉辦人乃是林季同鄉(xiāng),但能邀來這么多同學(xué),其中還有不少出身不凡者,林季的這位同鄉(xiāng)自然也是世家子,甚至還與林季沾親帶故。
世家子交友多為同階層人物,對待寒門子弟,良好的家教絕不會讓他們將不屑溢于言表,對那些才華橫溢的寒門子弟,他們也多為禮賢下士折節(jié)相交。
然而這份相交卻是抱著招攬之心,并非真正平等的交往。有心向世家門閥靠攏得以借力的寒門子弟識趣的接下世家子遞來的橄欖枝,登時身份一躍不同,再娶一位庶出世家女,便算半個世家中人了。
可像梁山伯這種心有傲氣不愿低頭被招攬的人,自然被排斥在外。因他梁家如今貧寒,被世家認(rèn)為是寒門子弟,而他家祖上闊過,又不算真正的寒門,為寒門子弟所排斥,自是除了祝英臺等寥寥幾人,便無人把梁山伯放在眼里。
如今這文會,大概舉辦人與梁山伯有點矛盾,有心折辱他,竟然用銀錢驅(qū)使他來為眾人端茶倒水打雜。
馬文才一看便知這其中必有隱情,否則舉辦人又不缺小廝使喚,如何就需要梁山伯來做這些雜事
或許梁山伯因銀錢不湊手不得已而為之,更兼他自詡自食其力行得端坐得正,不以為意,卻不知在其他學(xué)生眼中,更是將他看低了,與看自家奴仆無異。
梁山伯一身傲骨,又一片赤子之心,哪里知道這些彎彎繞繞,便被舉辦人套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