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比小學(xué)生坐在大學(xué)高數(shù)課上聽名師講了一節(jié)微積分一樣，除了一臉懵逼外，就剩下滿心的“哇，好厲害啊”！

他在講什么，太深奧，不知道，可就是覺得高山仰止，肅然起敬。

可哪怕不知道，有心人也在默默地記錄陸瑾的步驟，陸瑾講得太詳細，每一步用什么，要怎么做都介紹到了。

就是跟著他的步驟來，一步不錯地模仿，似乎也能制取這個青霉素。

當(dāng)最終陸瑾打開瓷管下方的木塞，讓青霉素溶液流下來后，他道：“好了，現(xiàn)在這罐子里就是我說的青霉素液體。”

看下方伸著脖子想看的清楚，陸瑾吩咐徒弟道：“你們分裝一下，帶下去讓百姓和大臣們都湊近看一看。”

“是，師父。”

幾位大夫也一起幫忙，溶液分成數(shù)個小罐，孫白他們在士兵的護送下捧著罐子走下高臺，向四方走去。

人群頓時涌動，百姓們齊齊向這幾個小罐子擠過來，哪怕罐子里的液體無色無味，平淡無奇，如水一樣，可經(jīng)過陸瑾的解釋和復(fù)雜動作后，它已經(jīng)變得極為珍貴了。

“那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這藥了？”

太子瞅了幾眼罐子，然后問道。

捧著罐子的大夫搖了搖頭，“沒有這么簡單。”

話音剛落，已經(jīng)有人開始問了。

陸瑾道：“這個步驟在疫病之前我演練了多次，可依舊沒有藥效。”

“啊？”

所有人都驚了驚，接著有人便憤怒了，“那說了那么多，這是沒用的？”

“這治不了病，給我們看什么勁？”

“簡直浪費時間！”

“給個說法吧。”

這一個個被欺騙的大聲質(zhì)問瞬間惹怒了另外一群陸瑾的擁戴者。

“吵什么，吵什么，陸大夫這么做總有他的道理，聽著就是。”

“對，藥有這么簡單豈不是什么人都能做了。”

“陸大夫，您趕緊給他們解釋解釋。”

陸瑾笑了，他說：“感謝大家對我的信任，的確，這藥為什么沒效，之前我也不理解，暴雨那夜我才想明白其中的關(guān)鍵，不然地龍翻身之前做出來，大家也就不會受疫病之苦長達十多天。”

陸瑾說的輕松，可這過程中聽聽就不容易。

接著他繼續(xù)說：“有心人大概知道我在湯山上建了兩個屋子，形狀和功能很奇怪，這里頭很復(fù)雜，說了大家也云里霧里不甚明白，就不多做介紹。不過，為了讓大家放心，請大家不妨推選出各地具有威望，說話能讓大家信服之人一起去湯山上看一看如今的制藥過程，也一同跟著見證當(dāng)青霉素被用在病患身上后是否能讓疫病緩解消失，讓大家眼見為實。為了公平公正，不管是大臣還是百姓，不管是工匠還是書生都可以來，你們自己選出的代表，總是相信的吧。”

陸瑾這個建議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他這樣大大方方敞開來就表示藥真的有效，不怕他人懷疑，讓百姓更確信，不再受別有用心之人煽動挑撥，因為這些都是他們親眼見到的。

“我能這么說便是對自己，對青霉素有信心，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病患在好轉(zhuǎn)，所以并不怕大家質(zhì)疑查證。可是青霉素有個特性，它并不穩(wěn)定，不能儲存，時間稍微一長藥效會消失，所以需要現(xiàn)做現(xiàn)用，這就要大家一起幫忙找原料，培養(yǎng)青霉菌。我之前上書太子，請求大量的人手，可目前效果甚微，大家似乎并不信任朝廷，雖然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也不知道那些謠言究竟是真是假，可我知道在與疫病作斗爭的時候，是朝廷一直在全力支持我，也是我一直請求太子不要離京，不要放棄全城的百姓，不要向疫病妥協(xié)，給我時間，終于，現(xiàn)在我成功了。所以我在這里懇請大家?guī)兔Γ粸榱怂耍蜑榱俗约海黄鹇?lián)合起來消滅疫病，保衛(wèi)家園。我想，諸位在京城生活了那么多年，能不離鄉(xiāng)背井，流浪在外總是最好的吧？”

陸瑾話音剛落，便聽到一個聲音喊道：“陸大夫，我相信您，算我一個，我國子監(jiān)的聿昭。”

那聲音真是熟悉，聿書生率先響應(yīng)。

他一說完，國子監(jiān)的其他書生就不愿意了，“我們也想去。”

“誰都想去。”

國子監(jiān)這動靜一開，其他書院也紛紛行動起來。

這種稀罕事誰都想要見識一下，瞬間百姓們也積極響應(yīng)。

而開城離京一事，卻沒有人再提及，就如陸瑾所說，誰愿意當(dāng)個流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