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后第一天就遲到了,淺田織依踏入教室時毫不意外收獲到眾多目光。她假裝淡定地理了理頭發(fā), 小聲說了句抱歉, 回到座位。
好在開學第一天比較悠閑, 班主任對她的印象一直不錯,很輕易便饒過了她。
下課時, 春咲見好友雙手撐在桌上托腮發(fā)呆,湊過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織依,回神了!”
淺田織依呆滯的眼神這才有了波動, “啊?”
春咲雙手叉腰:“你一大早就發(fā)呆啊?怎么, 想男朋友了?”
那天在輕井澤,織依和木之本約會回來后就將當天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了。鳥宮春咲一方面為她高興,一方面又覺得自家可愛的大白菜被豬拱走了,心里不爽的很。
見她發(fā)呆,春咲頓時聯(lián)想到了不好的方面, 警惕地問:“木之本那家伙不會對你不好吧?”
誒?
織依瘋狂搖頭:“不是的, 桃矢很好!”
鳥宮春咲這才放心,夸張地拍了拍胸口, 舒一口氣:“嚇死我了。我說,他要是敢對你不好你就告訴我, 我去揍他!”
織依失笑:“嗯,謝謝你春咲。”
話雖這么說, 織依卻覺得春咲這輩子都不會有揍桃矢的機會了。
他們兩人的未來是會結(jié)婚的啊。
那天的‘夢’是真實的, 那么那張擺放在床頭的婚紗照, 想必也是真的了。
照片中的她一手抓著桃矢的領(lǐng)帶, 一手揪著他的耳朵,笑得格外幸福。穿著純白西裝的桃矢任由著她胡鬧,哪怕被欺負了,眼里也裝滿了快要溢出的溫柔。
眼前忽然現(xiàn)出十年后,二十八歲的桃矢英俊的面容。
他們的未來嗎
織依不敢再想下去,她明天才滿16歲,結(jié)婚什么的似乎還太早了些。而且從那張婚紗照也可以推測出他們結(jié)婚時年齡肯定過了20歲。
還有很長很長一段路要走。
像是一本戀愛的日記,此時的她才剛剛記下故事的開頭,未來的她已經(jīng)提前幫忙寫出了幸福的結(jié)尾。
而中間那段長長的空白,還等待著她和桃矢一點一點慢慢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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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后來到網(wǎng)球部,淺田織依心虛極了,都沒敢去正選專用的球場,先去普通部員那邊刷了一會兒存在感。
一個暑假沒見,網(wǎng)球部部員們見到他們可愛的校花經(jīng)理感動到快要哭泣,特別是服部,興沖沖地跑到織依面前,露出八顆白牙邀請她訓練結(jié)束后一起出去聚餐。
然后就被部長訓斥了。
跡部景吾抽著眉給這群不聽話的部員加倍了訓練量,走到織依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織依神情緊張,盯著表哥腳上那雙潔白的head牌球鞋,頗有壓力的攥緊了手。景吾哥該不是想趁著桃矢不在,好好教訓她吧?qaq
“織依。”
表哥的聲音富有磁性,如果用樂器來形容,那一定是優(yōu)雅沉穩(wěn)的大提琴。
“怎么了景吾哥?”
“明天的社團活動你不用來了。”
“誒?”
“你那是什么眼神?”
跡部景吾嫌棄地看了她一眼,指尖輕觸額頭,無奈道:“本大爺可沒有忘記你的生日,以前你住的遠,我不也托人準時給你送了禮物去?”
是的,在搬回東京前,每一年生日她都會準時收到表哥送來的禮物。星奏學院是住宿制的,和她住在同一個屋子里的室友曾經(jīng)還開玩笑問她是不是有在個外校的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
是親人。
“景吾哥”
織依眼眶都紅了,吸了吸鼻子,身子前傾撲上去摟住表哥的脖子,抽噎著反省:“我錯了,你對我這么好,我居然什么都瞞著你,還擔心你會教訓我”
“啊嗯?教訓你?”
跡部景吾臉色鐵青地看著衣領(lǐng)上少女蹭上的眼淚印和鼻涕痕,抽搐著嘴角道:“是該教訓你了,淺田織依,你看看自己,太不華麗了!”
織依脖子一縮,尷尬地從包里掏出一張手帕,想給表哥擦擦衣服。
跡部擋住她的手,不耐煩道:“算了,樺地!”
“wushi。kanmaoxian”
樺地崇弘不知從哪兒出現(xiàn),手里拿著一個包裝得精美的禮品盒。
“拿去,提前給你,免得明天找不到你人。”跡部補充,“不過,等明早才準拆開,聽到了沒?”
織依感動,接過禮物小心地抱在懷里,“嗯!”
跡部輕笑一聲,轉(zhuǎn)身隨意地揮了揮手,“今天沒你什么事兒,回家吧。”
又昂起下巴,對不遠處正在觀看鳳長太郎和忍足打練習賽的日吉若道,“喂日吉,過來跟本大爺打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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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禮物一路喜滋滋地回到家,織依費了好大決心才忍住沒有拆開表哥的禮物,回到房間趴在床上給桃矢發(fā)信息。
[在干嘛?]
等了幾分鐘沒得到回應(yīng),織依這才想起來,對哦,昨晚煲電話粥時,桃矢說他這幾周放學后都有打工來著。
所以究竟是多缺錢吶!
她當時就這么問了,得到是他理所當然的回答:“很缺啊。”
“有很多想買的東西?”
“算是吧。”電話那頭的桃矢語氣淡淡的。
“哦。”她悶著回了一聲。
“要帶你去很多好玩的地方,去你沒去過的餐廳,留下珍貴的回憶都需要錢。”
織依:“”
忽然這么深情,叫她怎么回話啊。
織依當時躲在黑暗的被窩里羞紅了臉,慶幸現(xiàn)在的模樣不會被他看到。
“你后天的生日,恐怕不能陪你了。”
桃矢語氣中帶有遺憾,“我那天有打工,之前嘗試過和老板溝通,只是人員那邊安排不上來抱歉。”
不能一起過生日嗎?
織依心中失落,但也理解這是沒辦法的事,安慰他說沒關(guān)系,周末他們補回來就好了。
桃矢說好。
所以,桃矢現(xiàn)在肯定正在辛苦打工吧。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工作?他打工的地點太多變,簡直讓人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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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拉開淺色的窗簾,織依打開窗戶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看著窗外的景色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
她成年了!
當然啦,國民法所規(guī)定正規(guī)成人年齡是20歲,但事實上在日本,青少年滿16歲時已經(jīng)可以被視為是‘成年人’了。
可以擁有正規(guī)的工作,可以獨自居住,甚至可以在父母同意的情況下結(jié)婚。
織依忍不住激動,所以說,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可以
不用偷偷摸摸地去打工了!
每次一想到自己曾給春咲和餐廳經(jīng)理添的麻煩就難受自責,現(xiàn)在好了,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去————
哦不對,還是不能打工,冰帝校規(guī)不允許
表哥害她!天知道她最近花錢的地方多,已經(jīng)很久沒錢可以拿來氪金了,安德魯斯和奧爾特茲都哭了啊!
可惡啊可惡。
抱著對表哥的‘埋怨’,織依手腳利落地拆開昨天收到的禮物,在揭開盒蓋前暗自祈禱不要是什么鉆石發(fā)卡,珍珠耳環(huán)
表哥曾經(jīng)和她不算熟悉,也拿不清她的喜好,每次送的都是名貴的裝飾品。她倒是也理解,畢竟她長期上臺表演需要首飾搭配。
可那些珠寶再漂亮,平時也用不上啊!怎么可能把那么貴的首飾戴上街呢?
所以都只是上臺戴一次后就收起了,幾乎一直被鎖在首飾柜里,暗無天日。
所以,這次的禮物是
她猶豫了兩秒才打開,目光一頓。
禮物盒內(nèi)墊底的綢布上擺放著一本稍有破損的琴譜,織依看著曲譜上面熟悉的字跡,顫抖著指尖翻開一頁。
是媽媽的琴譜。
她又翻了幾頁,看著上面無數(shù)涂改的痕跡和偶爾毛躁的批注,微微勾起了嘴角。
這是表哥從涼子姨母那得來的嗎?是媽媽她學生時期自己創(chuàng)作的曲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