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提前兩個小時來到會場,織依在前廳與爸爸告別,獨自背著琴來到等候室。
大門推開,無數(shù)好奇的視線朝她投來。
“就是她吧,和月森一樣免試的那個”
“不過第二名也敢免試,太囂張了吧。”
織依沒有理會他們,背著琴坐到空位上,將琴放下后安靜端坐著,那邊對她的談?wù)搮s沒有因此停下。
“你們有認識她的嗎我今年才來,她去年拉得怎么樣”一個穿著白色禮裙的,留著齊劉海的漂亮少女問身邊的人。
“我記得還湊合吧,不過她整整有一年沒出現(xiàn)在各種比賽中了,現(xiàn)在的實力不清楚。”
“那我呆會兒可要洗耳恭聽了。”少女輕笑一聲,意味不明地朝織依看去。
還有完沒完了談?wù)撀暡凰阈。瑴\田織依聽著暗暗翻了個白眼,懶得說話。
“你就讓他們這樣議論你”一道清冷的男聲從身后傳來,織依回過頭,果然看見那個記憶中熟悉的藍發(fā)冰山美少年。
織依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剛才那個明里暗里都在貶低她的齊劉海少女已經(jīng)起身過來了,激動地站在月森蓮面前,臉上寫滿了遇見了心上人的欣喜:“月森同學(xué),我叫北島愛云,我一直很崇拜你,也是聽了你的演奏后才開始學(xué)習拉小提琴的”
北島愛云期待地抬著頭,等待心儀少年的回應(yīng)。
月森蓮微微皺眉,“擋路了。”
“誒”北島愛云怔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你擋路了。”月森蓮不再多說,繞過她,光亮的皮鞋停在淺田織依面前。
“嗨,蓮。”織依瞅了眼還僵硬在原地,滿臉都是不相信的北島愛云,“你還是老樣子,冷冰冰的啊。”
“你不也一樣連句反抗的話都不說,別人當然覺得你好欺負。”月森蓮提醒她。
“我只是覺得沒必要逞口舌之快,非要趕在不了解對手實力的情況下立fg。”織依吐了吐舌頭,故意將聲音提高一分,“其實我是想呆會好好在舞臺上打她臉的。”
北島愛云臉色難看,嘴角氣得抽搐,她呵了一聲,故意踩響了高跟鞋,離開等候室時又摔響了門。
“不過話雖這么說,其實我也擔心她的技巧比我好,萬一懟回去后卻輸了,那就丟人啦。”氣走北島愛云的淺田織依偷偷小聲著對月森蓮說。
月森蓮:
他垂下眸,目光掃過她精致的發(fā)型與妝容,眼尖地發(fā)現(xiàn)她垂下的左手明顯泛紅的指尖。
“練了很久”
“嗯。”織依點頭,“太久沒練了,進度跟不上。”
“太急功近利了,你這樣很傷手。”他蹙眉。
“誰叫你非要我來比賽”織依瞪了昔日好友一眼,笑著道:“沒關(guān)系的啦,我沒有逼迫自己,練琴的時候很享受。”
享受
月森蓮從未從她嘴里聽過這個詞,記憶中的她每次提起小提琴時,似乎都只有疲憊、不滿、與抱怨。
“選得哪首曲子憂郁小夜曲,沉思”
“都不是哦,是我精心準備的一首,說不定會嚇你一跳”
“那呆會看你表現(xiàn)。”少年沉著音。
織依撫摸著琴盒,“好。”
一場比賽,總共六個人,順序抽簽決定。月森蓮在第一,北島愛云排在第二,而她在最后。
壓軸嗎倒是一個不錯的位置。
安靜在后臺等待,淺田織依將目光放在舞臺上正在演奏的優(yōu)雅少年,微微彎曲了唇。
只是一年沒有聽到他的琴聲,居然又進步了這么多,看來這下她能得獎的幾率堪憂啊。
這么完美的二十四首隨想曲之no24,淺田織依只從為數(shù)不多的幾位小提琴大家與自己的媽媽那兒聽過。
最后一個音落下,她忍不住為蓮拍掌,旁邊的北島愛云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五人都演奏完畢,最后剩下的淺田織依早將琴弦上好松香,纖細的手指輕握著琴頸,一步一步緩緩走上舞臺中央。
吸氣,呼出,她的目光平淡地掃過臺下的觀眾與評審,提起琴放到鎖骨的位置上。
臺下議論紛紛。
“那把純白的琴是”
“不會錯的,是ceciia女士的愛琴茫雪”
“我看看,這個小姑娘的名字是淺田織依我記得ceciia女士的日本姓氏就是淺田吧”
有人附和,“是淺田真繪的女兒,我曾經(jīng)聽過她的演奏,但她當時用的琴并不是這把。”
“說起來,我去年當評審的時候她也在,當時已經(jīng)很厲害了,沒想到今天”
后臺,月森蓮也同樣疑惑地皺眉,織依今天竟選擇用故去的ceciia老師的琴
沒來得及思考其中的緣由,傳入耳的動聽琴音令他的瞳孔猛然收縮。這首曲子是妖精之舞
歡快、調(diào)皮、令人眼花繚亂的換弦,輕拿著琴弓的手快速地小幅度擺動,演奏的少女臉上不再是刻意的沉穩(wěn),她的唇角微微勾起,恬靜而生動,很是享受現(xiàn)在這一刻。
我沒有逼迫自己,練琴的時候很享受。
看來,這句話是真心的啊。
月森蓮蹙起的眉終于松開,俊美的臉上看不出喜樂,他雙臂環(huán)胸,靠著墻壁安靜的用心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