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菱一看他們的樣子便知道接下來還得鬧,沒興趣應(yīng)付他們,等然然拔掉輸液針,便轉(zhuǎn)述了醫(yī)生的建議,告訴他馬上要出院。
越然懵逼地脫掉病服上衣,慢吞吞換好自己的t恤,這才回神,委屈了:“你們都不問我同不同意啊?”
鄧菱平靜地反問:“你想連續(xù)再做六天噩夢?”
越然張了張口,又張了張口,閉嘴了。
越世忠就在旁邊,和自家兒子一樣委屈,心里一大堆話想說。
比如“別勉強,只要有一點點不樂意就要說出來”“我們主要聽你的意思”“爸爸給你做主”等等,此刻聞言想想兒子哭的慘樣,便也跟著閉嘴,忍著心痛,老老實實收拾行李。
鄧菱無視掉那個大的,看一眼自家兒子,摸了把頭:“我看他不錯,你和他在一起我很放心。”
越然不太習(xí)慣和父母談這種感情話題,耳朵有些紅,別別扭扭“嗯”了聲。
鄧菱依舊很平靜,說道:“他父母今天到t市,我們一起吃頓晚飯。”
越然猝不及防:“……啥?”
東西并不多,姜蕭和秦修杰辦完出院手續(xù)回來時,越世忠都已收拾妥當(dāng),只是越然的狀態(tài)很不對勁,像是沒了一半的魂。
姜蕭走過去抱了抱他,輕聲道:“怎么了?”
越然抬頭看他:“你爸媽要來?”
姜蕭道:“嗯,聽說你出事,他們來看看你。”
越然既不安又緊張:“那……那我需要準(zhǔn)備些什、什么?”
姜蕭被這模樣逗笑,掃見越世忠他們正拎著行李往外走,快速捏起越然的下巴親一口,低聲道:“不用,你人到了就行。”
話是這么說,但越然還是自己把自己嚇得夠嗆。
好在姜蕭在這一天的時間里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如何安撫他,很快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等把岳父岳母送到酒店,自家父母剛好落地。
此刻已是傍晚,雙方便在訂好的餐廳見了面。
越世忠和鄧菱很領(lǐng)他們這份特意趕來的心意,對姜蕭這個孩子也很滿意,加之姜母是個小提琴家,雖說和鄧菱不是一個圈子,但好歹都是藝術(shù)家,因此聊得很開。
而姜家父母原本做好了兒子要割接收器的準(zhǔn)備,沒想到峰回路轉(zhuǎn),越然的變異竟是擇優(yōu)的方向,兒子不僅不用動手術(shù),還被證明是特優(yōu)的那類人,所以這次吃飯見越然確實是挺乖的一個孩子,父母也都不錯,便對越然也很滿意。
只有越然全程繃緊了神經(jīng),既要努力裝乖巧,還要在未來公婆勸他夾菜的時候聽話地往嘴里塞,等到飯局結(jié)束,他差點累暈過去,頓時又想哭。
但他不能哭,便繃住表情亦步亦趨地把未來公婆送到出租車上,正要揮手告別,只見自家爸媽緊跟著坐上去——嗖,走了。
越然:“……”
那么大一個兒子都不要了嗎?
不行,我受不了這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