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濯從楊心遠那里打聽好了三中那群人圍堵季讓的時間和地點。
一放學他就去高二二班接戚映,結果岳梨挽著戚映說“我們要去銀象城逛街。”
銀象城是早些年很繁華的批發(fā)市場,東西便宜種類多,現在演變成琳瑯滿目的小商品街,附近還有ktv、游戲廳、臺球店等等一系列中低端娛樂場所,是初高中生逛街玩樂之必選之地。
行吧行吧,逛吧逛吧,反正距離開打還有一個多小時。俞濯拎著書包跟在她倆后面,一開始還只單肩背著自己的書包,到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變成了個衣架,身上掛了三個書包。
周末作業(yè)又多,三個書包裝滿課本,重的要死。
這樣逛街跟凌遲似的,還不如讓他去負重跑。
岳梨看他累成這樣,大發(fā)善心道“要不你去奶茶店坐著等我們吧從前面那個巷子穿過去就是奶茶,我們再在那附近逛一會兒也就結束了。”
俞濯如蒙大赦“走”
三個人穿巷子抄近路。
這附近還有不少老房子,電纜線拉得錯綜復雜,停滿了遍地拉屎的麻雀。窗戶外伸著長長的竹竿,隨風飄蕩的都是顏色鮮艷的內褲內衣。
橫七豎八的巷子也多,稍不注意就要走錯方向。岳梨在前面帶路,邊走邊說“一會兒姐姐請你喝奶茶。”
俞濯炸毛“矮子沒資格自稱姐姐”
岳梨轉過身來倒著往前走,朝他豎起兩根手指“你已經得罪我兩次了。一次罵我腿粗,一次罵我矮。”
俞濯“”
這么記仇的嗎
說著話轉過拐角,幽深的巷子里,電線桿下站著六七個人。
其中一個人面朝下躺在地上,因為后腦勺的頭發(fā)被蹲著的少年拽住,不得不微微仰頭,額頭的血一路往下,流了滿臉,猙獰可怖。
少年還勾著唇角,漫不經心的,語氣卻陰戾“最后一次警告,再糾纏老子不放,就不止流血這么簡單了。”
他撣撣手站起身來,一只腳踩住地上那個人的臉,陰聲問“記住了嗎”
那人哭著點頭。
他滿意地笑了下,隨意抬頭,看見愣愣站在巷口的三個人。
臉色頓時就變了。
岳梨雙腿有點抖,說話都哆嗦“他他不會過來把我們滅口吧”
俞濯“”
楊心遠個不靠譜的玩意兒說好的張大清帶人圍堵季讓呢他看到的怎么是季讓單方面虐打張大清
不過
他偏頭看戚映。
誤打誤撞,讓戚映看到季讓這一面,也算是計劃完成
別說,剛才季讓那模樣,他都怕。
岳梨哆哆嗦嗦扯住他袖子,幾乎哭出來“過來了他過來了我動不了了嗚嗚嗚,我腿好軟,媽媽我要死了嗚嗚嗚”
俞濯鼓足勇氣,往前一站。
季讓走到他面前。
視線卻越過他,落在身后安靜站著的戚映身上。
她看見了吧
她都看見了,他那么兇,那么壞的樣子。
她也會害怕他了。
操。
俞濯努力挺直腰桿,卻悲哀地發(fā)現自己還是比季讓矮那么幾公分,他伸手把兩女生護在后面,戒備又警惕“你做什么我們就是路過。”
岳梨在旁邊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對對對,我們什么都沒看到。”
這兩人一副把他當殺人犯的樣子。
戚映卻看著他笑。
是每次看見他時,那樣歡喜又溫柔的目光。
那雙像月牙兒的眼睛里,沒有他想象中的害怕或者厭惡。一絲一毫都沒有。
季讓一時愣在原地,連身上那股陰戾氣息都散去不少。
俞濯一手拉著戚映,一手拽著岳梨,身上還掛著三個書包,想跑。
季讓突然開口“以后不要走這種地方。”他看了俞濯一眼,臉上沒什么表情,“不安全。”
話落,轉身往回走。手指勾了勾,電線桿旁邊那群兇神惡煞的少年都乖乖跟了上去,只剩下地上還在的張大清。
岳梨雙腿一軟,差點坐下去,她問俞濯“要不要報警啊”
俞濯盯著季讓走遠的背影,緩緩搖了搖頭,“那個人自找的,走吧。”
穿過巷子就是奶茶店。
岳梨一到店就癱著了,雙腿軟得沒力氣,戚映陪著她,俞濯去買奶茶,回來的時候正聽見岳梨哭唧唧哀嚎“映映看上去怎么這么淡定啊剛才真的嚇死我了嗚嗚嗚。”
俞濯也覺得奇怪,坐下來后拿出手機給戚映發(fā)微信姐,你不怕嗎
戚映咬著吸管怕什么
俞濯你沒看到季讓剛才是怎么打那個人的嗎下手也太狠了。
戚映懲惡揚善的事總要有人做的。
俞濯
等等,姐,您成語是不是用錯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