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從善如流地連連點頭“慶王所言甚是。邵翰,你可有什么要分辨的”
何紫衣初見簡鴻云時,不覺眼前一亮她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好看的人。跟簡鴻云一比,太子簡直就是個歪瓜裂棗。
只是接下來簡鴻云卻是幫著邵家說話,這讓何紫衣分外不滿,不由得暗中咬牙,難免對唐凝又恨了幾分。
唐凝一聽,機會來了,急忙搶先向上叩頭“萬歲,事情發(fā)生時臣女父親并不在場,還是讓臣女來說吧。”
“那你就說說吧。”皇帝開始覺得這個邵家大小姐性子倔強強硬,不適合日后母儀天下了。
“遵旨。”唐凝跪在地上,一臉的沉痛,“臣女的表妹何紫衣自幼與臣女一同長大,表妹的吃穿用度,教養(yǎng)才藝,樣樣都與臣女相同,邵家上下對她絕無半分輕視虐待,此事不僅是邵府的下人,在場的諸位皆是見證。從前參加宴會,臣女哪次不是與表妹同進同出”
她這么一說,在場的眾人回想起來,紛紛點頭附和。
“不錯,確實是這樣。”
“這何小姐在邵家的地位,跟邵大小姐相差無幾。”
聽見眾人都贊同唐凝的話,何紫衣直起身子怒視唐凝“這都是你們做給外人看的表面功夫你恨我不是一日兩日了,否則何以會推我落水”
唐凝神色如常,好像沒聽見何紫衣的指控。
“前些日子,表妹游湖時不慎落水,雖然搶救及時,但到底還是感染了風(fēng)寒,不治而亡。我們?nèi)疑舷露际謧模砻秒m說是夭亡的,但還是請大相國寺的方丈來給她做了法事,愿她早登極樂。還請了風(fēng)水先生,專門選了塊風(fēng)水寶地下葬。這些事京中知道的不少,做法事也是有記錄可查的”
注意到何紫衣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唐凝心中好笑,猛地抬起頭,雙目中充滿了悲憤“可是臣女和臣女全家萬萬沒有想到,表妹下葬后不過三兩日,竟然有個與表妹面目相似的女子找上門來,自稱是表妹何紫衣,讓我們把何家的家產(chǎn)交給她表妹是我們看著下葬的,哪里有再復(fù)活的道理我們要將這女子攆走,她反而劫持了我家五妹妹,揚言不把何家的家產(chǎn)給她,她就要跟我們同歸于盡”
“你,你血口噴人”何紫衣沒想到邵家準(zhǔn)備萬全,伸出一只手,顫巍巍的指著唐凝,看起來快要暈倒一般,“我當(dāng)然是何紫衣是你們想要謀奪何家的家產(chǎn),才故意散布謠言”
唐凝冷笑一聲,毫不動搖“你說你是我那表妹何紫衣,那我且問你,你說我們把你捆起來關(guān)押,那你是怎么逃出來的要知道,我那表妹可是深閨弱質(zhì)女子,怎么會有掙脫綁繩,還在滿府侍衛(wèi)眼皮底下逃跑的身手她要是真有這樣好的身手,又怎么會掉進湖里”
說著,唐凝眼中不由得噙滿了淚水。
何紫衣只想著自己身手高絕,這是她仰仗的金手指之一,哪里會想的唐凝居然用這一點來攻擊她。
尤其唐凝說得清清楚楚你剛才說你被推下水去差點兒淹死,可是你都能從滿府侍衛(wèi)眼皮底下逃跑,能一個人掙脫綁繩,這種好身手還會被人給推下水去騙誰呢
“我,我當(dāng)時是一個沒留神”何紫衣的底氣有些不足了,因為這事就是個悖論,她根本沒法給出合理解釋。
要是說自己之前都是在掩藏,明明會武藝但是假裝不會,你都快淹死了還裝這個心真大啊。
唐凝卻是乘勝追擊“第二,何家雖然略有薄產(chǎn),只是我邵家乃是千嵐國幾百年的名門,就何家那點財產(chǎn),還看不在我們邵家眼內(nèi)。表妹下葬后,祖母已經(jīng)做主把這部分財產(chǎn)交給何家本族,任何人皆可以去問。如今你卻口口聲聲說財產(chǎn)被我們邵家吞了”
她沒繼續(xù)說下去,其中的意味卻是不言自明。
唐凝這邊有理有據(jù),何紫衣卻只有自己的一面之詞,哪個更可信實在是一目了然。
結(jié)果事情就很尷尬了。
這個驚才絕艷、天生風(fēng)格、祥瑞之兆的何紫衣,居然是個冒名頂替的騙子還試圖告御狀陷害朝中權(quán)貴
剛才皇帝還表示相信何紫衣,結(jié)果卻是如此,這不是打了皇帝的臉嗎
皇帝雖然心中不悅,但想到何紫衣是祥瑞之兆,又開始犯難了。
處罰吧,這可是祥瑞;不處罰吧,邵家心中必然會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