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麟對于凌霜這種不把自己當外人的行徑很不高興,但見她行事古怪,口袋里還隨身帶著醫(yī)生才會用的筆燈,一時強壓住內(nèi)心的憤怒沒有發(fā)作,而是用探究的眼神望著凌霜。
凌霜見他看著自己,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手里的筆燈晃了晃道“哦,我是學醫(yī)的,剛才國外畢業(yè)回來,所以會點急救常識。”
老太太聞言立刻激動起來“從國外學醫(yī)回來西醫(yī)啊哎呀姑娘你可太了不起了,現(xiàn)在的人有個頭疼腦熱的都往西醫(yī)院跑。我聽說不用抓藥也不用熬藥,就吃個指甲蓋大小的藥片,睡一覺起來就好了,你也會看嗎”
凌霜想了想說“差不多吧,您說的那些是內(nèi)科,我是學外科的。”
學醫(yī)的還是外科
方仲麟原本冷靜下來的眼神又變得鋒利起來,這年頭能送女兒學醫(yī)的人家可不多見,舊城區(qū)里都是平頭老百姓,這樣一個出身不凡的女孩子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難道是為了他
思及此,方仲麟的臉色更加的不好看了。
凌霜深怕方仲麟一言不合要趕人,忙從他身邊起開,佯裝打量這院子,踱步到老太太身邊道“大娘,這家里就你和這啞巴兩個人住啊”
大娘道“是啊原先就我一個,后來啞巴來了,就是我們兩個人。啞巴不會說話,我呢眼睛又看不見,今天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呢”
凌霜急忙謙虛道“大娘你客氣了,其實他的鼻子是我撞的,我心里過意不去才跟上來的,所以您不用謝我。”
她正和大娘說著話,想著再套出幾句話來,卻被方仲麟一把抓住了手腕從門里丟了出去。
凌霜想開口說話,面前的大門砰的一下關(guān)上了,碰了她一鼻子灰。
院子里的這個男人是方家二少帥方仲麟無疑了,可那位盲眼老太太的身份卻不得而知。
凌霜隱約覺得方仲麟偷偷回國,藏身在這破落小院里的原因就是因為她,朝隔壁一位大嫂鄰居一打聽才知道原委。
這位大娘姓林,家里除了她再沒有其他人了。
啞巴是半年病倒在林家門口的,林大娘看他可憐又不會說話就收留了他,現(xiàn)如今兩人一個啞巴一個瞎子搭伙過日子。
早年戰(zhàn)亂的時候,林大娘的兒子媳婦都死了,只剩下她和一個孫女小竹相依為命。
小竹為了生計不得已在戲班里唱戲,后來聽說跟哪個大戶人家的少爺相好,得罪了那家的太太,沒過多久人就死了,只剩下林大娘這一個孤老婆子天天哭,后來眼睛就哭瞎了。
說到這,那位大嫂有些警惕的看了凌霜一眼“我說姑娘,你是從哪來的啊打聽林家的事情干什么”
凌霜道“哦,我就是看他們這樣有些好奇,那林大娘年紀這么大了,親人又都死了,怪可憐的。”
說著她從錢包里掏出兩塊大洋來遞給鄰居大嫂“這位大嫂,我看您是個熱心人,平日里應該沒少照顧他們,我這有些錢,您給他們買些好吃的吧也不用說是我給的,權(quán)當您的心意。”
這年頭物價不貴,兩塊大洋夠普通人家全家人生活一個月了,鄰居大嫂見凌霜出手大方,臉上的表情和和善了很多“哎呀哪行啊,這么多錢您就放心交到我手里還是您自己拿給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