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門來到內(nèi)院, 沈云淮把還一臉莫名的梁楚留在院里。瘋跑的小孩在沈云淮走后, 才都跑來看他,梁楚也一個個都看回去。
沈云淮進(jìn)門前看他一眼, 走進(jìn)正堂。
男子成婚,沈家沒有這樣的先例, 但沈云淮輩分最大, 沈家還要多仰仗他,一時覺得不妥, 但竟然沒個有話語權(quán)的長輩。沈玉亭是這代當(dāng)家人,委婉提出男子與男子成婚,不合禮數(shù)不成體統(tǒng),您三思。
沈云淮合上比字典厚重的族譜問“你在做我的主”
沈玉亭連道不敢。
沈云淮思忖片刻,溫言道“你是沈家當(dāng)家,你有這個權(quán)利,如果認(rèn)為不合適可以清理門戶,把我從祖宗家譜除名。”他說的真心實意。
他這樣說,但誰敢答應(yīng), 誰敢這樣做。
沈玉亭差點哭了, 說太叔公您是要讓我變成沈家罪人嗎
梁楚完全是趕鴨子上架, 他甚至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就跟著過來玩了一圈,就簽字畫押進(jìn)了沈家族譜。
在沈家匆匆來匆匆去,沈玉亭請他留住幾天,房間已準(zhǔn)備好, 沈云淮婉然謝絕,沈玉亭便不敢再問。
見他這幅模樣,沈云淮嘆息,他自己跟沈家人不親近,大家對他恭敬有余,親近不足。沈云淮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一是先天冷漠,二是后天影響,里應(yīng)外合將他一顆心鑄成結(jié)了厚冰的海面,把十丈軟紅隔在冰外。
當(dāng)年心灰意冷,作古之后只想與世隔絕,再不入世。他自小沒有親友,就是吃個飯也是嬤嬤遠(yuǎn)遠(yuǎn)放在門口。他需要轉(zhuǎn)移和分散注意力的事情,一心鉆研陰陽術(shù),早就失去交際的能力。但越是這樣空白,心底越是有片地方柔軟,直到有一天,小肚子敲著門環(huán),一腳踩進(jìn)他心里。在他還沒做出反應(yīng)的時候,自力更生在他心底融化了個洞口,乖乖貼服進(jìn)去,找到自己的安身之所。
這是老天有眼,看他可憐,送他的禮物。
沈云淮從正廳出來,就見梁楚跟院里的大狗在玩,幾個小孩蹲旁邊看。他不喜歡小孩,小孩也不親他,但他的小未婚妻和小孩很合得來,他時不時去抓小孩的零食。
沈云淮走過去拉他起來,孩子一哄而跑,梁楚給他吃搶來的薯片。
想到大樹狀的家譜,人人開枝散葉,就他沈云淮一脈,和杜肚這個名字永遠(yuǎn)停在那里。
沈云淮張嘴銜住,揉他的頭頂,這輩子就這一個了。
再次回到北洞門,梁楚找小杌子坐,嘆息說終于回家了,還是家里舒服。
但這次他沒有待太長時間。
桌上放著兩斤瓜子,梁楚就著桌面咔嚓咔嚓磕。
北洞門師徒的表情和他走之前一樣,一直是僵滯的,偶爾吸吸鼻子。
梁楚問你們怎么了啊。
王胖遲鈍看他,問你知道沈云淮是什么人嗎
梁楚說知道哦,他不是人,他是個鬼。
王胖握著他手說祝你新婚快樂,胖哥只能幫你到這了,以后北洞門就是你娘家,多帶你家保姆回來看看,我們一起飛升。
梁楚差點跟他打起來,說你胡說八道什么呢,什么娘家,呸你個頭。
王胖就說“你知道你進(jìn)了沈家家譜嗎,我的杜爺爺,你知道進(jìn)家譜是什么意思嗎”
王胖說“要么你是他老婆,要么你是他兒子。”
梁楚呆住,他不知道家譜這事兒。沈云淮跟沈家人談話的時候他正睡覺做夢呢,往哪兒知道去。等到了沈家,沈云淮也沒咋用他,把他放在遠(yuǎn)離自生自滅,于是梁楚吃了點東西跟旅游似的,玩了一圈就滾回家。怎么就進(jìn)了什么家譜了呢
事情發(fā)展太快,梁楚瓜子也磕不下去了,聯(lián)想到沈云淮的春宮圖和莫名其妙的話,他那時候還以為沈云淮是說著玩的,因為太荒謬,成什么親啊都是漢子。但現(xiàn)在又算怎么回事。
回到北洞門是在中午,沈云淮把他放下就走了,說今晚等我來接,讓他別亂跑。并沒有透露太多。
他并沒有起疑心,他們才從沈家回來,沈云淮可能去做什么正經(jīng)事。
梁楚屁股上長釘子,坐不住了。心想我又不是傻的我還等你,他隨便收拾了衣服,包袱款款溜了。這段時間他也攢了一點錢,再說吃在北洞門穿在北洞門,用不著他掏錢。
梁楚走進(jìn)一家樓層特別高的酒店,他甚至仰著脖子數(shù)過哪個最高,住酒店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很奢侈,但不是住不起。梁楚定下最高的樓層,乘電梯就好一會。推開窗戶往下看的時候,萬家燈火,能坐人的小轎車在他眼里小的像螞蟻。
梁楚舒舒服服躺在床上,還想著沈云淮總不能坐電梯上來找他,鬼娶親什么的這么不科學(xué),總不能在大庭廣眾下進(jìn)行,還是人越少越好,這樣的都市大酒店肯定不方便。
然后他挺安心就睡了。
睡得正香時,好像有人擺弄他的手腳,梁楚迷糊睜眼看,沈云淮微微笑著坐在床頭,解開他的衣扣,眼里盛滿了溫柔笑意。梁楚還以為在北洞門,把臉埋進(jìn)枕頭里繼續(xù)睡。
沈云淮把他挖出來“回家再睡,起來穿衣服。吉時到了。”
扶他半坐起來,梁楚揉揉眼睛,看到眼前放著精美的箱匣,箱蓋打開,紅艷艷的顏色映進(jìn)他眼里,里面是樣式精致做工考究的大紅嫁衣。
再看沈云淮,也是一身紅色西服。
梁楚激靈一下就醒了,從床上跳起來問“你怎么在這里”
沒有人知道他來這里,這家酒店就是他隨興挑的,沈云淮怎么進(jìn)來的,這家破酒店怎么回事,門卡隨便給別人嗎
沈云淮剝他的衣服,說“我來逼婚吶,寶貝。”
梁楚無言看他,他怎么說的這樣理直氣壯,愣神的時間,衣扣被解開一半。
梁楚推開他手,自己往床底下滑,拖鞋也顧不上找,挨地就往門口跑,沈云淮捉住他手腕,語氣嚴(yán)厲“做什么去是你胡鬧的時候嗎,給我回來把衣服穿上。”
梁楚說“這家酒店怎么做事的,我要投訴”
沈云淮拉他坐在腿間,俯身捏住他兩只褲腳,托起他的臀部,輕松把衣服扒了下來。梁楚條件反射捂住屁股,左手去拉被子。
沈云淮不在意他的小動作,見好好的不合作,手段強(qiáng)硬起來,刺啦一聲,解到一半的衣扣被全部扯掉,扣子蹦到地上,懷里的人露出白皙的胸膛。